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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箭(第2页)

秦青脑中闪过霍羲桀一张寡淡的画皮,顿时只觉得好笑:“霍羲桀这辈子最怕欠别人东西,娘娘还是他有所亏欠第一个人呢!”他再三谢过昤安,又道,“那酒刘公公是喝过的,应当没有什么问题,那这些看守是……”

昤安淡淡看那些看守一眼,道:“世间有一种迷药是用两种药交合而成的,分开吃不会有毒,合在一起吃就偏偏是极烈的迷药,我在酒里菜里各下了一样,合在一起吃才会有效果,他们约莫还有小半个时辰就会醒过来,你要抓紧时间。”

秦青再拜道:“娘娘和陛下为秦青筹谋如此,秦青惭愧。”

昤安笑道:“秦将军不必多礼,那酒菜刘苌可是亲自吃过的,他们也亲眼看见了,要怪就只能怪他们自己打了个盹儿放走了犯人。出去以后,宫里人多眼杂,你万事小心。”

秦青答应着,再三谢过了昤安,方一个闪身离了牢房,按着记忆里的路往昭德门方向赶过去。他知道安德乌此时应该在前廷巡视,不会跑到未央宫里面来,所以走得也轻快无畏一些,一路埋头飞走,越过重重的宫殿,总算是到了昭德门前面的广场上。

他躲在暗处,见昭德门的侍卫较往常少了六个,在那里站岗的也尽是自己眼生的侍卫,想来是才进宫不久的人,对自己的样子也不会熟悉,这自然都是昤安的安排,缜密至此,就连他也不免暗暗佩服起来。那些侍卫手里捏着几个酒坛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边怡情也边驱寒,看起来甚是松散。

秦青心中暗喜,正打算低着头往广场上走,却只觉得脑袋后面嗖嗖一阵凉风刮过,接着自己的后背就猛然传来一阵剧痛。他顿时没了力气,半蹲下身子朝后背艰难望过去,却见自己的后背上赫然插着一支白翎的箭矢,是御林军军内惯用的箭矢样式,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个人放了这只暗箭。

他听见自己的血滴滴答答地滴在地板之上的声音,只觉得那箭矢射得极深,牵动着自己的胸肺都开始阵痛起来,他只想着要逃命,便咬咬牙把背上的箭矢用力拔了出来。背上的阵痛还未消去,就听见安德乌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幽幽地飘在了耳边:“秦副帅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秦青抬眼看去,只见安德乌正挺挺地立在了自己跟前,身后站着他的心腹数十人,皆持刀而立,目光寒寒,相形之下,自己却只孤身一人,身负箭伤还手无寸铁,算起来胜算并不大。

他自知自己今晚必须要逃出去,不能连累了昤安,便把心一横,没有和安德乌多废话,将自己手中刚刚拔出来的带血的箭矢朝安德乌刺过去,安德乌闪身一躲,那箭矢正好撞到了一名持刀侍卫的身上,秦青将计就计夺下那侍卫的刀,忍住背上伤口撕裂的痛,转过身去就和一群人左一下右一下地厮打起来。

秦青打小和霍羲桀一起练武,这些年在河西的刀锋剑雨下过活,除开霍羲桀,他在和人打架这件事情上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敌手。他把手里的刀舞地飞快,身边人一时之间都无法近他。只是那安德乌到底是司徒启手里的人,又岂是好对付的?安德乌绕在秦青身边,趁着其他人夹击的时候左一刀右一刀地往秦青身上劈砍过去,直划得秦青身上刀痕累累鲜血淋漓。

秦青一开始在包围之中还能抵抗,可时间一长,背后的伤口几番撕裂,身上又添了七七八八的新伤,挥刀的力气自然就弱了几分。此时擒拿他的侍卫也越来越多,将他团团围了起来,他自知强抵不过,便把牙一咬,朝着安德乌的身上肩上腿上狠狠砍了几刀,而后凌空跃起,一路在空中踏到昭德门之前方才落地。

此时安德乌腿上中刀,瘫软在地上,冲着身边的侍卫们大喊:“拦住秦青,不要让他跑了!”那些侍卫们也游鱼觅食一样地往昭德门门口冲来,一个个举着刀就往秦青身上砍过去。秦青左躲右躲,见聚过来的侍卫越来越多,知道拖下去不是办法,便抢过门口侍卫手上的酒坛子,把几个几个地酒坛子砸在地上,再把路边的琉璃灯盏推倒在了酒上面,一时之间火焰迭起,冒得老高,噼里啪啦地炸开来,掀出一溜的火星子来,把追捕的侍卫生生地隔开了。

秦青顺势把墙边所有的灯盏都打翻在了火焰上,里面的灯油溅在火上,激起更盛的火焰来,被呼啦啦的夜风夹带着,突突地往侍卫们的衣服上烧过去,一时之间,只听到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和风卷着火焰开始往天上升起的呼呼声,再后来,就是一阵阵皮肉烧焦的味道阵阵传来。眼前是滚滚的浓烟和一面呼呼燃起来的火墙,轻而易举阻断了侍卫们的追捕之路。

秦青朗笑着冲着火墙对面的安德乌大声道:“安德乌,昔日你给我下绊子,今日,我就还你一面火墙,你且受用着罢!”说罢,就快步往外面逃去,再不敢耽搁一下,留下后面的昭德门,被那一堵火墙慢慢吞噬了匾额和通道,只剩了天际一抹亮烈的红色,生生不灭,点透了一片夜空。

长安市郊,莫有灵左等右等却偏偏等不来秦青的人影儿。他正急得跳脚,却见前方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朝着自己闪了过来,他登时脑袋上冒汗,边喊着“阿弥陀佛”便上去接住了那个人,细细一看,此人满身都是血污,一脸的黑烟气,身上的太监服制也破破烂烂损伤多处,那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还兀自挂着汗珠和刀印子,不是秦青又是谁?

莫有灵忙把秦青扶到一边坐下,口里急道:“这是怎么回事?皇后娘娘那样精明的一个人?难道还有算漏了的地方?”

秦青喘着粗气靠在树边,用袖管擦着唇边的血迹,道:“本是万无一失的,可是安德乌不知道怎么的跑了出来,缠住我一阵打斗,我还中了人的暗箭,逼不得已,烧了昭德门才跑了出来。”

莫有灵吓得直咂舌,却也道:“你烧了昭德门?还把安德乌那孙子打伤了?不愧是河西那边的人,虽说是剽悍了些,到底是条汉子!不枉费娘娘这样费心思地救你。”

秦青从昤安给的包裹里掏出令牌和金疮药,往自己身上的伤口处密密涂抹着,又把金牌扔给莫有灵道:“现下只怕有人追过来,你赶快回宫去,告诉皇后,今夜安德乌出来地蹊跷,那一支莫名其妙射过来的冷箭更是蹊跷,宫里只怕有眼线,让她万事小心些。”

莫有灵看秦青一声伤痕,忧心道:“你伤成这个样子,可怎么赶路?”

秦青摆手,脸上的轮廓在夜里也柔和了不少,道:“不碍事,都是皮外伤,忍忍也就罢了。到了霍羲桀那里有他护着,一切便也无虞,司徒启也奈何不得我。”

莫有灵将白马牵过来,又嘱咐秦青道:“万事小心,莫辜负娘娘这样盯着风险筹谋着救你。”

秦青略略点头,咬牙上马,只听灯火昏暗之间马鸣萧萧,一阵凉彻骨的风嗖嗖刮过。秦青一人一马在夜色之间渐渐隐去,只闻得马蹄阵阵,寒风飒飒,一切都尽归于那一片渐渐浓暗的夜色,四处掩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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