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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2 章（第1页）

的，虽然是在昌平侯府，与他没什么血缘关系，但他也尽心尽力娇养着，如何能与他没有干系？

他心中不悦至极，面上却不显露半分，神色依旧淡漠，“她身世凄惨，又被虐待忽视多年，臣看着她，便想起幼时的自己，感同身受后心生怜惜罢了。”

他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其中缘由，仿佛过往的伤疤全都释怀了一般，可正德帝知道，他还在怨怼，怨怼自己当初为何对他那么狠？

正德帝幽幽长叹了口气，双眼无神，掌心摩挲着一枚玉佩，那玉佩光泽润亮，看得出来是被人日日盘着的，才能有此透亮的光泽。

正德帝想起了当初的许多光景，那绝色女子的一颦一笑，最后留给他的只有永远心如死灰，淡漠无情的眼神，他焉能不痛？

高高在上的帝皇好似苍老了许多，双鬓能见丝丝缕缕银色，脸上的褶皱越发多了，“祈安，是朕的错，朕愧对于你。”

陆祈安发出一声轻笑，不欢不悲，“圣上永远都是对的，怎么会有错呢？臣受再多苦楚，都是臣应得的。”

陆祈安越是这样说，正德帝心中越堵，他知道这孩子说反话罢了。

“你究竟要如何才肯认祖归宗？难不成你真要一辈子当昌平侯的儿子不成！”正德帝说到激动处，不由得坐起身，发出剧烈咳嗽。

见状，陆祈安走上前去，迈过台阶，将桌上的热茶递给他，轻轻拍着正德帝的背。

此刻他不像是一国之主，苍老得更像是一个被病痛缠身的耄耋老人罢了，陆祈安知道，药起作用了。

正德帝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咳一场可真是跟要了他的命一样，他看着陆祈安的动作，这个儿子可是他最满意的儿子啊！

他也就嘴上强硬，其实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不然能这么着急来给他递茶？

正德帝又是感动又是歉疚，小时候叫他吃了许多苦，直到误会解开他才重新正视这个儿子，他发现陆祈安简直是天才之资，无论是什么政事要领，一点即通，皇子们需要花费一年学习的课程，他只用一个月便尽数掌握还能举一反三。

化名参加科举，写出来的文章惊艳天下，得万千考生追捧，许是幼时活得比奴才还不如，他能更深切的与平民百姓共情，对他们的苦楚感同身受。

正德帝这才开始重视他，欣慰且愧疚不已，这样的人才竟被他耽误了这么多年。

他又觉得，是了，这才该是他和她的儿子，那几个娇生惯养的皇子，连陆祈安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圣上，保重龙体。”陆祈安放下茶杯，准备退回原位。

正德帝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劝他，“祈安，回来吧，只要你回来，朕给你无限荣光，以后你与二皇子三皇子平起平坐，你也是朕的皇子，这不好吗？”

他眼神浑浊，声音嘶哑，“你娘亲的坟已迁到皇陵，她应当也会想离你近些，回来吧。”

他不提起娘亲还好，一提起娘亲，陆祈安双眸瞬间变得赤红，胸腔中的愤恨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才没有甩开正德帝的手。

陆祈安回眸看他，烛光幽暗，他的脸被笼罩在阴影中让正德帝分辨不出神情，“若娘亲知道，自己去世后十年又被挖出来迁回她最不想回到的地方，她真的会开心吗？”

这话说得太重，正德帝的手一下子就松开了，陆祈安紧接着道：“娘亲过世时，臣还尚在襁褓中，臣从未见过她，画像也不敢多看两眼。臣本以为娘亲会恨极了臣，可是婉婉却告诉臣，她为臣取的名字，是希望臣能够平安健康一生。”

他的声音逐渐哽咽，听起来难过极了，“臣原来不是没人爱的孩子啊。”

“祈安，朕…”正德帝亦是忍着泪，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就成这样了？

分明是他最爱之人与他生下的儿子，如今怎么就被自己…

陆祈安轻声道：“三皇子殿下犯了错，还有圣上和贵妃娘娘为他操心，臣当真是羡慕极了。”

“朕也是你的父亲！”正德帝急着反驳他，一张脸涨得通红，瞠目欲裂，“只要你想认祖归宗，朕下个旨，管他们说什么？”

“那圣上要封臣做第几个皇子呢？”陆祈安的野心从前并不显露，现在故意隐隐透露些让正德帝亏得一二，“臣难不成是十皇子吗？还是…”

九皇子都还只是个幼童，十皇子竟这么大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可笑至极。

一切尽在不言中，正德帝又松开了他的手，怔怔靠回椅背上，‘还是太子？’

太子，这个位置太重要了，正德帝登基以来就没有封过太子，众皇子们斗来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