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为谋自是轻松。”她瞧着淮与,眸中似是含了水,映出粼粼波光,“可师尊这般,我便更不愿瞧见您过往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才至于将相处几百年的师兄师姐也排除在外,孤身一人对抗这世界。
“过往那是我自作自受。”淮与毫不避讳道:“你瞧了便晓得了。”
顿了顿,她道:“你不也是么?成日自找苦吃。”
风升便忍不住笑了,“是,我也是。”
她选的路,苦也罢难也好,她不后悔,也无需旁人助力,结局如何都好。
就如同师尊选择的,那条原先只有她一人冷眼旁观这世界的路。
她们都是,自己的路无需外人理解,因为这条路本就偏僻,不横陈在世间主流之道交汇之处。
“所以莫要管旁人了。”淮与直言:“我有幸天赋好些,大乘修为足以护你我安乐无虞,管他们弯弯绕扰作何。”
“你金丹,仍要修么?”
风升忽地提唇笑,眼眶也莫名湿润了。
她晓得,师尊是在平等地、毫无杂念地征求她的意见。她是要与自己同行。
她们是一样的人。
“修啊,怎么不修?”她轻巧道。
淮与叹息,“你又赶着折腾自己。”
风升觉得她心中似有什么在溃烂,又像是脱去了那层外壳,其中炽热的、带着偏执的东西倾斜而出,得以名正言顺地流露。因为淮与能够理解。
理解她的自找苦吃,理解她的求知若渴,理解她对世界好奇的同时还保持着冷漠。
“可不就是。”她也附和。
而淮与也只是叹了口气,也未劝她,只是道:“我寻寻方法,可好?”
之所以问,是因风升原先总不要自己帮她寻找方法。
风升此次未反驳,“好。”
顿了一瞬,她补充问:“师尊啊,若你寻的方法未能成功,或是让我入了歧途,不怕我怪你么?”
这也是她原先不同意的原因,唯有做决定的是自己,才能无悔。
“怪便怪。”淮与无所谓道:“总比你独自乱闯强。”
彻底压抑不住那份欣喜,她笑出声,“师尊。”
“嗯?”淮与疑惑。
风升只是唤:“师尊。”
淮与无奈看她,她继续喊:“师尊师尊师尊。”
实在兴奋,没头没脑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最后的最后,临睡之前,风升才说出那句师尊之后的话。
“我们都是游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