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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幻灭（第2页）

“嗯。”李惟俭沉吟着负手向前。

实在闹得不像话，贾赦这般不要脸的都看不下去了，连忙重重一咳，贾珍这才沉着脸道：“你身子骨弱，何苦吃这般多酒？蓉儿快送你媳妇回去。”

红玉就道：“蓉大奶奶极得人心呢，上上下下交口称赞。东府如今是蓉大奶奶当家，内外归置得都极妥帖。老太太一阵子不见，便会打发人去东府请蓉大奶奶过府说话儿。”

李惟俭笑着颔首：“好，我知道了。晴雯，替我送送素云。”

李惟俭抬手点了点琇莹，说道：“哎，你说说，连通风报信都做不好，往后伱可怎么办？”

六扇屏风立在房门处，既做隔断，也挡了冷风。熏笼早已点了炭火，红玉又将香囊放在熏笼上，须臾便有苏合香布满整室。

酒过三巡，薛蟠酒意上脸，先是旧事重提，说了李惟俭仗义所为，片刻后转而又说起金陵风物。

“哎。”

红玉暗暗松了口气，总算答对过了新主子。想想方才所说，不禁有些满意。偷眼观量了下李惟俭，便见昏暗的暮色里，少年的侧颜好似染了霞光。

“办的不错。”李惟俭负手进得正房里，刚一落座，晴雯便倒了一杯温热的酽茶。

此时天色将晚，微风徐徐，沿着抄手游廊徜徉而行，李惟俭暗自忖度，这秦可卿瞧着与贾珍眉来眼去，竟不背人！电视剧里可不是这样演的啊。

他一走，贾赦便道：“她们且不知要闹腾到什么时辰，咱们便散了吧，左右来日方长。文龙看着喝的有些多，琏儿且照应着。”

李惟俭笑道：“说的好，那我就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快走两步，喝酒见了汗，风一吹有些头疼。”

李惟俭将两个小姑娘看在眼里，了然于胸，又见琇莹鹌鹑也似的畏缩在一旁，心中不禁觉得好笑。

红玉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与晴雯彼此横了一眼，这才施施然退下。

丫鬟道：“许是吃多了酒，这会子乏得紧。”

“得了，你好生待着，我去书房看书。”

厅中丫鬟们凑将过来，分酒布菜，只消一个眼神，便有丫鬟用公筷取了远处的菜肴送将过来。

李惟俭转过身，就见晴雯领着素云款款行来。素云笑着一福，说道：“四爷，大奶奶吃多了酒，说今儿就不带兰哥儿过来了，明儿再来，让四爷早些安歇。”

再看贾珍，其人连忙起身，错非还有旁人，只怕就要代了贾蓉扶在秦可卿身旁。

“请进来。”

红玉察言观色，心中只道李惟俭不满意这般答复。扭头四下观量了一阵，眼见的确无人，红玉这才凑近几分压低声音道：“四爷，东府的事儿最好少过问。”

“哦。”琇莹闷声应了，却有些不自在。

顿了顿，又道：“四爷借住府中，为的是科考，只一心攻读就是了，外间的事儿管它作甚？”

跟着红玉又过来问要不要打来热水沐浴。李惟俭应下，不片刻粗使丫鬟便搬了木桶来，又来回打了热水。

厅中只余下李惟俭与琇莹，琇莹顿时松了口气，巴巴儿凑过来道：“公子，那晴雯与红玉都不好惹，方才还在房里吵了一架呢。”

人到齐了，大老爷贾赦招呼一声，菜肴流水一般的传上来。

贾珍、贾蓉连忙出声附和，贾赦端起酒杯方才送到嘴边，忽而停将下来，一双眼睛直勾勾随着一个身影游移。

晴雯应下，引着素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