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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珠面前摆着一大盘精致的糖果和糕点，他正细细感受着口腔里弥漫开的甜味，人类能制造糖分真是太好了。涩泽则坐在对面，以探究的目光审视着进食的真珠。

“我记得你不需要食物。”

“但是我喜欢甜味。”真珠认真地回答，“我们只能感受到甜味和辣味。”

“很神奇，理论上来说，辣味是痛觉而不是味觉，而你又没有痛觉。”涩泽无意义感叹一声，他从自己的餐盘里挑出作为装饰的薄荷递过去。

“那你能尝到薄荷味吗？那是温度觉感受的温度差，不属于味觉和痛觉。”

“我们那里没有这种样子的植物。”真珠辨认了一会儿，肯定地摇了摇头。他生活的那个地球夏季温度达60c，而冬季则能到-70c，极大的温差导致动植物的种类和数量都很稀少。

真珠在上课之余从涩泽那儿得到了自由出入书房的权利。他就像一块干瘪的海绵，贪婪又迅速地汲取各类知识。

宝石人文明中，发展最多、最超前的就是时尚了，文学、音乐、绘画之类的艺术从未出现过一般。当然，大家的报告和图书馆零散的古籍并不属于文学的范畴。

真珠对艺术方面的东西倒是兴趣一般，但是他完全可以想象到哪几位同伴会对这类知识感兴趣。他需要的是类似百科全书，历史传记这样的说明，这能让他更快看清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

真珠的记忆方式也和人类不同，他的记忆储存在身体的每一寸，同时他的特质也让他像青金石一样有个聪明脑袋，从录入这些信息到记忆理解，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

由于他的学习速度，上课的教授每天都要心力憔悴更改教案。授课内容也因为真珠提出的新问题逐渐变得偏离了计划。涩泽倒是没有多在意，在他眼中真珠做出什么事情都没问题，学习速度比人类快那是应该的。

某天上完课，等老师离开后，真珠主动找到了涩泽，要求涩泽给他买一台电脑。涩泽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带着不悦的表情答应了。

那天以后，真珠就再也没见过那位讲师了。但是这也没什么，自己的老师只有两位，金刚石和涩泽龙彦。那位教导他的教授大概家里的佣人是一个地位，按照涩泽的说法都是“无须在意的普通人”。而且刚得到电脑这种新玩具，真珠忍不住一头扑了进去，开心地使用着电子设备。虽然他知道这台电脑一定被处理过，很多网站都无法浏览，但是也为他提供了一种新的获取信息的方法。

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让真珠把自己好好打磨一遍了。真珠关上电脑，在床上打了个滚。现在他有点想离开这座别墅了。这里只有涩泽老师一个人类样本，那些普通人都不愿意和他多说几句，甚至惧怕他，让真珠实在没有观察的欲望。

于是今天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真珠向涩泽直白地提出了这个要求：“涩泽老师，我想出门看看。”

涩泽手上不停地给设计图纸标上数值，漫不经心地回答：“前几天有人送来了几条九纹龙锦鲤，就养在庭院里。你可以去看看，我记得你挺喜欢这……”

真珠打断了他的话：“我是说，我想去外面看看，我想离开这里。”

涩泽放下笔，好似没听到一样，淡淡地说道：“鱼饲料就在池子边上放着。晚上我会来检查你的学习情况。”

真珠直觉再说下去也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便干脆点了点头，跑去院子里去喂那几条新来的锦鲤了。反正也不是非要现在就出去，之后总有机会的。

况且按照人类社会的规矩，涩泽是通过正规合法的手续收养了自己，算得上是自己的监护人了。或者说主人更恰当一点？真珠也知道自己需要涩泽，这位老师确实为他提供了一个舒适安全的居所和学习环境，对他的重视和喜爱也完全不加掩饰。

真珠早早就已经收回了把涩泽制成标本的危险想法，短短一个月的生活几乎比以前的一百年还要精彩，他和涩泽的相处也逐渐变得自然融洽。涩泽老师在作为一个人类这个方面和网络上的人似乎不太一样，这也是人类的多样性吧。

现在的他不介意变得听话，回报同等的纵容或者一些其他什么东西来让涩泽老师开心一点。

留在房间里的涩泽看了眼被打开的窗户，最后还是选择继续完成手上的图纸。理智告诉他真珠从这里跳下去根本没什么事，但涩泽还是忍不住烦躁起来了。

这是在对他闹脾气？不，按照他的推测，宝石人应该没有感情的。真珠只是一件对他来说比较特殊的收藏品罢了。

但是今天真珠也没有出现在晚饭的餐桌上，涩泽的心情冷了下来，放下餐具后径自走上二楼。

他没有注意到佣人们看完这一幕后的小声议论：“我就说吧，整整一个月。养条狗也养出感情了，更何况一个学生。”

“那孩子还有胆子和涩泽少爷置气，不过他到底哪里被上面的人看中了。”

“哎，我倒是不喜欢这种怪模怪样的异能力。”

“小声点，不要命了……”

涩泽刚推开门走进房间，就看见真珠正以一个头朝地面的扭曲姿势躺在沙发里。宝石人那双漂亮的长腿懒懒地抬起来，膝弯正好搭在沙发靠背顶部。宽松的裙裤毫无顾忌地滑落到大腿根，昏黄暧昧的灯光落下来形成一圈圈光晕，构成一处赏心悦目的风景。

涩泽暗自点头，心里的怒火不知不觉散去，下意识开始思考着把明天就要把这个暖色吊灯换掉，这个光线不能完美衬托出珍珠的光泽。

真珠的房间他上了十二分的心，大量银白与灰蓝的装饰把整间卧室布置成了一个高级珠宝的展示盒。

真珠好像浑然不在意涩泽投来的视线，他的手指灵活地拨弄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打火机，淡蓝的火苗忽明忽暗地摇曳燃烧，倒映在真珠闪闪发亮的眼睛里。

如果说真珠把打火机拿到眼前凑近观察时，涩泽还能保持矜持，双臂环胸地看着宝石人玩火。等真珠好奇地伸出食指尝试触碰火焰时，涩泽一瞬间放下姿态，有些紧张地快步上前，从他手里没收了危险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