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兄喜欢吟诗作画,父皇高兴,他也只是讨要一副更好的笔墨。
父皇夸赞七皇兄纯粹,谢子珩却打心底里讨厌对方。
因为他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不像她,父皇问她想要什么,她摇头故作矜持,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一步步夺权。
“父皇,女儿近日读书总有好多问题想问,能否给我指派一个聪明的先生呢?”
绍安帝的这几个孩子,皆是八九岁才开始读书识字,谢子珩比他们提前几年,如今更是要先一步挑选自己的老师。
“哦?”绍安帝把她抱起来,指着面前的几个臣子问道,“那你觉得他们谁更合眼缘?”
余氏兄弟站在最后,哥哥是国师,弟弟是太傅,二人皆是刚正不阿的臣子,父皇的左膀右臂,在朝中很有声望。
谢子珩抬手一指,“我要他。”
余昭铺开宣纸,看静宁公主一笔一画,慢吞吞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当说起关于未来的期许和抱负时,她又在宣纸上添了几笔。
写好后呈给余昭看,上面只写了‘天下’二字,其余再无。
“公主胸怀大志。只是。。。。。。”余昭不可避免地想起过去观星台上的预言。
他的犹豫被谢子珩看在眼里,她抖落纸上墨痕,重新落笔写下自己的抱负。
“难道先生也认可那些迂腐的道理,觉得女子难堪大任?”
“非也。”余昭摇头,“公主勤勉好学,聪慧过人,假以时日,定会乘风上青云。”
这话终于让谢子珩满意。
她认真说道,“先生若肯相助,届时,珩当许先生一世荣华富贵。”
余昭却没应承她的话,他说自己不慕名利,既然答应作公主的少师,就一定会尽心尽力地辅佐她。
此后绍安帝一直没有册立太子,彷佛是在等谢子珩长大。
可没过几年,太子却成了二哥,连先生都弃了她而去。
谢子珩不问为什么,只在余昭离开时对他说,“先生,你会后悔的。”
转眼谢子珩长大,她依旧是父皇最喜欢的女儿,大邵最受宠的静宁公主。
当初的黑猫和狸花猫分别产下新的小猫,谢子珩挑了两只最像它们的养,依旧给新的猫取原来的名字,一只两只,都叫岁岁。
母后发觉她开始培养自己的线人,忧心忡忡跑过来地问她到底想要什么。
她抱着猫,轻快地仰起脸。
当然是这天下。
新的储君已定,她做再多都只是徒劳?
没关系,只要还没到最后,鹿死谁手都是未知数。
饶是二哥再怎么低调行事,也抵不过他的母后和胞弟在宫中张扬无度。
岁岁从门外叼来一个胭脂盒,谢子珩拿起嗅了嗅,脸上浮现出一抹甜甜的微笑。
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她却也不急,照例和往常一样出入学堂。
因为等待,是她生平最擅长的事情。
直到那一天,有人跳窗闯入谢子珩的视线,她听见心里有个声音对自己说。
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