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错人了。”那人坚持着他的答案,说着还要来扶起姜以宁,“此处不安全,先回去。”
姜以宁拍开了他的手:“我腿伤着了,走不了。”
那人动作微微一顿,刚才他检查了,姜以宁的腿骨都没有问题,或许是腿上有其他的伤,可是他也不便查看,还是要回去找苍婆婆才是。
他蹲下身,背对着姜以宁:“上来,我背你。”
“呵,你是谁,我凭什么信任你。”姜以宁坐在地上,好整以暇地瞧着半蹲着回头看她的人,那姿势十分的变扭。
他瞧着了姜以宁眼里的坚持以及气恼,一起这么多年,他怎么会不知道姜以宁是什么意思。
“我啊,这辈子就只让一个人背过,他叫姜翀,你认识吗,认识的话你喊下他来,我只让他背。”
“要是不认识的话——”姜以宁顿了顿,挑了挑眉,嘴角微提,“那你就走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等天亮,等庄子里的人发现我不见了来找我。”
那人站直了身子,转身居高临下瞧着姜以宁的发顶,好一会儿,姜以宁听到了他叹了口气。
随即,他贴近了些姜以宁,再次蹲下了身,像是妥协,带着无可奈何但是却没有气恼,反而有些心疼地说道:“上来吧。”
姜以宁展颜一笑,起身往前一扑,从背后跪抱住了身前的人。
“阿翀,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现在在发烧,会不会这些都是假的?阿翀,你真的没死吗?”
姜以宁再也忍不住了,抱住人痛哭出声,眼泪如决了堤的滔滔洪水,浸湿了姜翀的后背。
她哭了多久,姜翀就多久没有动作,姜以宁在身后瞧不见,身前的人眼眶赤红,强忍着泪水。
“不哭,不是做梦,是我,我没死。”
姜以宁听到这话,哭的更凶了:“为什么不来找我,既然你没死,为什么不来找我!”
姜以宁抹了眼泪,踉跄着起身,撑着身子挪到了姜翀的面前。
姜翀来不及躲闪,眼眶里的晶亮被姜以宁瞧了去,姜以宁张了张嘴,惊得忘了说话。
阿翀在哭,他竟然在哭,姜以宁从来没见过阿翀落泪,这是第一回,姜以宁的心像被箭矢穿了个洞,快的不见血,但是疼的人无法呼吸。
姜以宁抱住姜翀,轻轻拍着姜翀后背,尽量让自己呜咽的声音柔缓些:“没事了,阿翀,活着就好,我每时每刻都在祈祷你能活着。。。。。。。”
姜翀从姜以宁怀里退了出来,直起了身子,他已经比姜以宁高出许多许多,他用力把姜以宁拥进了怀里,下颌抵着姜以宁的颈窝。
“我也是。。。。。。阿羽。。。。。。你没事就好。。。。。。。”
呜咽声混着风声阵阵,声音哀转凄凉,一阵阵的冷风吹着枯枝落叶,寂寥无边的山林里,两具身躯紧紧拥抱在一块儿,久久不曾分开。
谁也没有说话,也不用说话,没有什么比确认彼此还好好地活着更重要的事了。
月亮渐渐偏西,深夜寂静,已过丑时。
沈知安也不知为何,他这一夜总是心难安,他起身灌了三盏凉茶,还是觉得心里慌得很,很难压住这股心慌。
他想赶回别庄,可是宫里已经下了钥,非诏难以进出。
沈知安拎起茶壶又添了一盏茶,仰头一饮而尽,进宫也带不得人,他无法使赵淼传信回去,他很不喜欢这般失控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