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郡主。”嘉安帝被他的这句话说得十分高兴,“安王嫡长女,今年二十,人生得好看,品格又好。做府中的夫人,操持中馈,是再合适不过了。”
宁安郡主?
这人,慕千山知道。而且不是在其他地方,而是在暗部一份名单上。
——这位郡主……并不简单。
慕千山羽睫微垂,遮住了眼神中的波动,躬身道:“谢皇上恩典。”
嘉安帝派人将慕千山送出了宫门,还赐下不少赏,一派君臣相和。慕千山谢过皇上赏赐,坐马车回府。
嘉安帝着手安排这件事,不料,天有不测风云。
三日之后,慕千山突然在府中毫无征兆地吐血昏迷。
这消息实在太突然,半夜太医被叫起来为他看诊,面色凝重地得出了一个结论。
——慕千山身中剧毒,恐有性命之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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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病
因为慕千山的病,朝廷上下乃至京城,都陷入了一片惊慌之中。
这病来势汹汹,颇为严重,嘉安帝听闻了这件事,从宫里派太医来给他诊疗,却反而越来越重,到了最后竟是缠绵病榻。
钦天监卜算之下得出结论,广平王杀人太多,煞气缠身,因此有此一劫。
慕千山是主战派的主要人物,他这一病,被慕千山强压而下的朝廷风向逐渐又变,这次是主和派占据了上风。
大晋已经安稳了多年,世家根系盘旋错杂,内部早已被蛀空。主和派需要一个安稳的内部环境才能保证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害,至于和关外和谈需要付出的代价,却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左右都出不到自己身上。
问题是,谁敢对广平王下毒?
嘉安帝派下大理寺和锦衣卫,调查此事。
京城人心惶惶,北疆才出现一名能威震关外的将领,若是再没了,大晋恐怕是要变天。几家欢喜几家愁,慕千山近几日都未曾露面,听说病得越来越严重,就剩下一口气了。
他病成这幅样子,嘉安帝原本计划的婚事自然就推迟了。嘉安帝虽忌惮他,但慕千山对稳住这江山社稷还是很重要的,不得不暂收了忌惮之心,天天从宫里叫太医给他看病,生怕这位广平王一个不小心,真的撒手人寰。
广平王府。
慕千山倚靠在床头,外头只拢着一件薄衫,脸上带了点苍白病气,神色憔悴。那双冷冷的眸子半阖着,唇边沾了鲜艳的红色,点点血迹零星落于衣衫之上。
他好像人事不省,处于昏迷之中。
两名太医低下头,不敢看,搭着这男人露在被面上的一截手腕,给他细诊。诊着诊着,神色就凝重起来。
他脉象很乱,若有似无,病情走到这一步,基本上是回天乏术。说句不好听的,王府都可以准备丧事了。
就在这时,那截手腕忽然抽动了一下。
慕千山手在床榻上一撑,将自己身体略微撑起。他的眼神仔细看已经有点散了,说话时细碎咳声不断:“两位……太医,请回吧。”
“王爷,”一名资历较老的太医说,“您这病入骨髓,我们怕是无能为力了。”
“不打紧,”慕千山声音沙哑道。
两人一再犹豫,终于还是退了出去。慕千山独自披衣缓了一会儿,没过多久,谭若水便掀帘进来。
看到这幅样子,也不由脸色微变。
“做戏有必要做这么逼真吗。”她忍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