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姝转而对宫人道:“把这盘妃子笑拿去给阳平公主,她爱吃。”
楼台风帘的右边,阳平公主恰巧坐在上层。
舞曲一停,总能听到那边传来细细的莺声笑语。
听了有一阵,崇贞帝脸色不太好看,拂袖起身,稳步有力地去往那边。
谢观姝独守空位,宫人们望着他的背影怔在原地,回神欲要跟上去,被谢观姝拦下。
“你们就在此地守着,眼睛不要乱看,若被本宫发现,杖责十棍。”谢观姝紧追在崇贞帝的后面,爬上了上一层楼。
行至一半,楼上的莺笑悄悄停了,崇贞帝不止步伐,抬脚登上三楼,谢观姝也没有落后。
男人踏来的风夹杂着火气,与夜风相融逐渐升温,令人焦躁不安。
阳平公主跪坐在棉团上,眼神慌张,急忙朝崇贞帝行了跪拜礼,“儿臣拜见父皇。”欲盖弥彰的从容表态下,是一张害怕戳穿的面孔。
上方迟迟没有崇贞帝的语声。
阳平公主直起身来仰头望他,“父皇”二字还没叫完,便狠狠地吃了一巴掌,整个人顺着重力倒在地上,细脂柔粉的脸上迅速浮现五指巴掌印。
崇贞帝这一巴掌打得响,阳平公主倒地时头晕脑胀,缓神中又慌忙爬起来,规规矩矩地在原地跪好。
谢观姝脸色一凝,又复正常,惊讶一瞬而过。
阳平公主挨打也是意料之中。就算她藏得再好,整理好凌乱的衣衫,可还是遮不住揉烂的红唇和痕迹。
崇贞帝鹰目发冷,盯着阳平公主,言语阴戾迸发,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在干什么。”
阳平公主张口,面上痛极,可就算再痛,她也没有去捂柔被打的半张脸。
她不敢。
“儿,儿臣……”阳平公主支吾半天,不是没有能力撒谎,而是她知道崇贞帝已经发现了,这么问就是看她敢不敢撒谎。
他可以毫不留情地再打一巴掌。
阳平公主眼含泪光,乖乖认错,“儿臣,儿臣下次再也不敢了!父皇,您能不能,能不能饶儿臣这一次……”
崇贞帝居高临下,无所动容。
阳平公主彻底怕了,往日跟父皇求两句也能求得他手下几分情,可他现在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势,她只好向谢观姝投去乞求的目光。
谢观姝细眉微拧,似是不解她的意思。
“你将为人妻,尚有文采卓绝的驸马,如此放纵淫乐,多次辱损皇室颜面,朕的颜面,还敢在广众之下做这等龌龊事!”崇贞帝眼底抹过狠色,“庆典一毕,你私底下养的那些宠,朕一个不留。”
“父皇,儿臣……”阳平公主百口莫辩。
崇贞帝:“你只许有驸马。”
阳平公主有了驸马的种,崇贞帝无论如何也只得把驸马留着,不至于把名声闹得太难堪,虽说已经好不到哪儿去。
至于这种是怎么来的,就要问问她自己了。
“儿臣……知晓。”
此事草草了解,崇贞帝离开了九容楼。
夜宴临近尾声,到了众人期待放松的时刻,地上放满三排烟火纸筒,火把点燃火线,咻声同频直冲高空,将黑夜炸成一片斑斓,烟花绚烂,震响天外。
新后回殿,重新换上了繁襦的凤冠霞帔。
册封总归也是正式嫁为皇帝的新妻,大婚之日。
整个玉銮殿只有新娘和宫女两个人,外面还断续炸着九容楼的烟花。
弄紫看着香鼎燃尽的一炷香,重新拿了根新的换上,问:“娘娘,您确定还要再等吗?”
谢观姝:“等。弄紫,你陪本宫聊两句吧,本宫怕撑不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