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平直抬起,让她去触碰自己的腰。
她的手极白、极为纤细,柳奚瞧着,小姑娘敛目垂容,轻轻将衣带子扯了开。因为她有孕,柳奚尚且不能碰她,便没有打那方面的主意,只垂着眼,饶有兴趣地看她替自己解着衣带子。
紧接着,便是衣扣。
屋内热腾起来了,香炉子烧得正旺,雾气扑到二人面上。她的手一寸寸温暖起来,一不小心碰到了柳奚的脖颈。
他的脖子还有些发凉。
他整个人都是凉的,独有那双好看的眸子,蕴含着炽热的光。
她似乎有些羞。
明微微总归是未经情爱之事的,先前虽与楚玠在一起过,但那都是穿着衣裳躺床上、谁都不碰谁的。她心中虽对柳奚仍有怨恨,此情此景还会觉得十分不自在,草草替他解开了扣子,她便扭过头去、不去看柳奚。
床那头,又低低笑了一声。
他褪下外衫,露出一层单薄的里衣。见小姑娘坐在那儿,柳奚轻轻勾了勾她的手指头。
“微微还不睡么?”
嘶,好凉。
她连忙缩回双手。
转过头去,他正撩开素白的床帘,一双乌眸望来,莫名让她心头一悸,匆忙别开脸去。
明微微坐在床边,听着那人睡下了。
他就平躺在那里,十分安静,就连呼吸都是轻落落的。明微微抿了抿唇,还是没法儿当着柳奚的面脱衣裳。
呆坐了一会儿,她起身掀开床帐子,快速走到屏风那头。
咬牙,屏气,将厚实的外衫子脱了下来。
忽然,她看到了自己手腕处的守宫砂。
她的皮肤很白,手腕处更是肤白胜雪,那般鲜艳的殷红小痣落在手腕正中央,十分的刺目显眼。
明微微有些慌张,忙不迭又将刚及手腕的衣袖子往下扯了扯,直到衣裳将守宫砂盖得严严实实的,她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方才在外头,柳奚说过,不会强迫她……吧。
转过屏风后,她仍是有些提心吊胆,生怕对方又再扑上来咬她,从她的嘴唇一路咬到脖颈之处,顺便把她手腕上的衣袖也掀开了去。
那楚玠可就麻烦大了!
不成不成。
她可得离那人远远儿的。
战战兢兢地重新走回到床边,却不料对方竟已经睡着了。他似乎累到了,就连睡梦中那眉头也是微微皱着的。掀开床帘的时候,她的手指有些发抖,一瞬间,男人身上清冽好闻的幽香又扑面而来。
他像是一朵天山上的雪莲。
又像是水里易碎的月亮。
明微微站在床边,垂眼,认真地凝视着他——对方平躺着,紧阖着一双桃花眼,鸦青色的发乖顺地铺在他的周遭。可那双唇却是有些发白,甚至白得有些发紫。
她眸色未动,轻轻钻进被窝。
被窝已被他暖热了,明微微刚一躺下,登时便有一股暖流将她包裹着。听着他的呼吸声,她却难以入眠,忍不住转过头瞧向他。
此时的柳奚看起来乖极了,面容好看干净,看上去没有什么攻击性。
他很好看,他一直都好看,就连睡觉时候的侧颜,也是万分好看。
听着柳奚均匀的呼吸声,明微微终于有些困了,昏昏沉沉之际,似乎有人伸出手将她抱住。她很累,感觉浑身都失去了力气,也没有将他推开。对方就那样安静地抱了她许久,恍恍惚惚地,她似乎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微哑着声音说道:
微微,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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