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处风景如画的庄园已经有小半年的时间了。
这小半年里,她生下了孩子,坐足了月子,和在花溪村的时候没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只是住的地方变得更舒适华丽,跟在身边伺候的人也更多了而已。
那个带她离开,自称是她新郎的男人叫做秦乾,他虽然这样说,却从没跟她同房共枕过,大多数时候,他都只是坐在自己的对面,看书作画,或是打盹出神。
他心事重重,每日找他的人有很多,来这里的半年间,她常常会一两日都找不到秦乾的身影,看上去是个忙碌的大人物,否则也不会有如此多钱,让她过得这般舒适安逸。
他总叫她清浅,很亲昵的称谓,刚开始她还不大适应,后面也慢慢接受了这个名字。
她好像生来就是过这样的日子的,每日被伺候着的时候,宋清浅并不觉得别扭和慌乱,她没有记忆,身体却很熟悉这样的场景。
只是秦乾虽对她千依百顺,却从不肯回答她,孩子是谁的。
每次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他的脸色总是格外难看,像是触及了什么极为伤心痛苦的往事,他哑着嗓子让她不要再提,他说他会视如己出,会让她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这不是命令,更像是恳求。
他怕她想起来那段记忆么?
好像记起来以后,伤得更重的会是她一样。
宋清浅被秦乾那样悲伤的眸光说服,她胆子很小,怕疼,也怕心痛,她不知道在她丢失的记忆里秦乾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他好像很悔恨,充满了自责,上苍让他找到自己,或许对他来说是一种救赎和弥补,宋清浅依赖他的温暖,有时觉得现在这样的日子其实也挺好的,宁静,舒适,一切都充满了希望,就像这个孩子一样,生在万物复苏的春日里。
可有时又会想,这些看上去虚无的现状,真的是她想要的么?
丢失的过去里,有没有她想要找回来的东西呢?
每想到这些的时候,她的头和心就会很痛,无意识的落泪,好像心房被挖空了一角。
没有勇气去逼迫自己想起来,她可能一直都是这样懦弱的人。
一并跟着她来这庄园的,还有陈一。
花溪村的老老小小怎么样了他完全不清楚,只知道跟着走之前给父母磕了头,回头张望的时候,已然渐行渐远了。
到了此处,陈一才真切的体会到自己与秦乾之间的差异。
花娘是真正的贵人,她原本就生活在这样璀璨又华美的世界里,每次远远看着她,清水芙蓉般美丽的面容,陈一都会更深刻的明白和记住,自己跟她已然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天上的飞鸟曾翅膀受损,短暂的在地面栖息过。
他曾陪她走过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