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以为自己产生错觉,今天的白嘉钰似乎和从前不一样。
若说从前,对他的态度是排斥与烦躁,今天却是明明白白的厌恶,写上了眉梢。
“薛大少爷,有事没事往我这个前男友家跑,是有什么大病吗?”
“您可是娱乐圈顶流,不知道多少年轻漂亮的男孩愿意投怀送抱,何必紧盯着我?该不会表面做出低姿态,心里想的却是什么时候把我追回去了,一定要好好折磨一顿,给自己出口恶气吧?”
薛景言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是不是陆眠……和你说了什么?”
白嘉钰冷笑。
“请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吗?陆眠什么都没和我说过,是我自己看到了。”
“你一直和我强调,上辈子我们之间有多甜蜜多好,很可惜我没看到。我唯一看到的,只有薛大少爷你嫌弃我人老珠黄,水性杨花,比不上别人忠贞体贴,对你一心一意。”
“既然上辈子的你都这么想了,这辈子干嘛还要委屈自己,坚持在我面前做戏了大半年,不累吗?”
薛景言简直不敢相信,甚至觉得老天在玩自己。
之前和白嘉钰说了一千遍一万遍的那些曾经,没有一个进入到对方的梦里。
反而这唯一一个不能启齿的场景,竟然在同一天造访了他和白嘉钰两个人的梦境。
难道注定他永远消除不了和白嘉钰的隔阂,也注定陆眠诡计得逞,会彻底从他身边抢走白嘉钰吗?
“我也不知道,上辈子的我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不管经历多少世,我最爱的人,永远都只有你。”
这是薛景言发自肺腑的承诺,然而此时此刻说出来,却显得那么无力苍白。
果不其然,白嘉钰不为所动。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就连你口口声声,和我幸福快乐在一起的上辈子,也不过落得那样的下场而已。这辈子我要是再信你,那才真是脑子有问题。”
“我现在要去找陆眠,向他道歉,我不应该怀疑他,哪怕只有一分一秒,一丝一毫,都不该因为你——薛景言的那些鬼话,而怀疑他。”
说罢,狠狠将挡在面前的人推开。
原本也不是多重的力道,然而,当身后传来“哐——”一声,脊背撞上门框的动响后,薛景言竟从喉咙里溢出闷哼,整个人如同被抽空力气,缓缓蹲了下去。
“你又玩什么花招?”白嘉钰冷眼斜睨。
高大的身子蜷缩在一起,好半天,才飘上来断断续续的几个字——
“疼……胃疼……”
白嘉钰才懒得搭理。
这家伙饮食习惯差,又任性,忙起来经常颠三倒四顾不上身体,胃病加剧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
转头就要走。
然而,刚刚迈出去半步而已,眼前突然闪过白光,整个天灵盖如同被惊雷劈中,闪电般交错在脑海里,一些歇斯底里的画面,令他脚步骤停。
他看到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时期的自己,发了疯一样地打电话,发短信。
满世界寻找,口中只念念叨叨着一个人名。
“薛景言,薛景言!你到底躲在哪里?”
“凭什么一个人决定了所有事?凭什么把那些东西甩给我就人间蒸发?你是不是故意折磨我,才非要这么做?”
“出来啊,给我滚出来!再不滚出来,这辈子就永远也别出现!”
一声又一声呼喊,裹挟着愤怒万分的情绪,好像能穿透灵魂,震得耳朵止不住嗡鸣。
直至最后,化作一股无能为力,又悲怆无比的恨意。
“是不是宁愿死在外面都不肯见我一面?自私自利,自以为是,自作主张!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更爱你?做梦吧!”
“我只会恨你,恨到我无法呼吸的那一天,恨到我再也思考不动,彻底离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