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月又未曾再出门去,他二人依旧是兄友弟恭地过着日子。
只是好似云霁月又急迫了几分。
从前云如皎想看的书籍,他会允许着看。
可如今搬来的更多却是增进修为的。
云如皎的记忆仍然如碎片般,组合不到一处去。
可在他迷迷糊糊想起的许多中,云霁月却不应是对自己这般要求的。
他隐约记得,上辈子的云霁月对他更多是顺其自然的。
哪有这般多的迫使在?
就好似云霁月等不得了一般。
许是他真的推动了命运的改变轮转。
也许他真的改变了他未来的命途。
可他又心慌得要命,总害怕云霁月跳往生涧一事会愈发得提前了起来。
那他这辈子便又是白来一遭了。
他几次三番瞧着院外的梧桐树——
只觉得他一人以扛云霁月,乃至于天命,实在太难。
脑海中是不由自主地想到顾枕夜。
可他清醒地又知道,他自己心底是万分恨着顾枕夜的。
他从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云如皎。
他是被一切的一切逼到疯癫的云如皎。
是他咬紧牙关,才能强撑着不做疯魔之事。
是他知晓若是自己真的疯了心,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下场是否比那一日更为难过。
他害怕。
怕的是云霁月亲手毁了自己创造出来的他。
云如皎深吸了一口气,妄图抚平心境继续打坐修习功法。
他自云霁月那处继承而来的天赋并不低,只是他的心乱了,如何能再更进一步。
他思索片刻,还是走出了房门。
微微抬眸间,目光便划过了那棵梧桐树。
他不知道顾枕夜如今还在不在此处,更弄不清楚顾枕夜为何要一直跟着自己。
他舒展了几下手臂,便见得云霁月本是关着灯的房间忽而又燃起了烛火。
他兀自心下一紧,忙不迭地闪身到了廊下昏暗处。
云霁月似是也未曾想过自己会藏身于那处偷窥,并未过多的四顾查看。
不过随意瞥了几眼,便推开了院门。
云如皎未曾敢这般大咧咧地跟上去,可又实在好奇云霁月如今这半夜是到底去做何事。
他有几分踌躇,可他露出过马脚了,更怕云霁月再次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