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她的好表舅照常发挥。
郁棠放下口红,转头委屈巴巴地看着谢向荣。
“舅舅的意思是……”郁棠眨了眨眼,“我就算是做坏事,也一定要站在道德高地上?”
这是可以放到明面上说的话么?谢向荣咳嗽了两声。“你这孩子……”
“舅舅……我其实……”
“够了,我不想听你的解释……少和清知一起玩,免得把他带得和你一样蠢……”
郁棠哭笑不得,在谢向荣眼里,她已经草包到都能带坏谢清知了么?
“舅舅……我送你的瓷器还喜欢么?”
谢向荣摆摆手,粗暴地打断了她,他说:“别以为你送的瓷器恰好合我口味,我就不生气了。”
“舅舅喜欢就好。”谢兰因亲自挑的礼物,当然合她的好舅舅口味。
“和老夫人学了那么多手段,结果还是技不如人,你要是能学到老夫人半分手段,何至于被别人阴得这么惨?”
原来谢向荣知道她是被别人阴了?郁棠怔了怔,在谢向荣面前,她还是藏拙为上。
“我下楼了,既然上学了,就在学校多看点书,免得被人算计都不知道,别老在我面前晃悠,我眼睛疼。”
谢向荣对她倒是一如过往,恨不得在她脸上贴张字条,写上谢家之耻四个字。
郁棠对谢向荣离开的背影吐了吐舌头,与谢兰因杀人于无形的和善相比,谢向荣那毫无掩饰的嫌弃倒显得很真实。
走廊里的谢兰因恰好围观了全程。
父亲斥责她的时候,她像是一朵雨打风吹后的粉白色月季花,蔫蔫地垂在枝头。他知她一贯会做戏,却不知道她有这番情态。
笼中少女一词闪过,他想用金子造一个牢笼,把她困在里面。这个念头很快被谢兰因抛诸脑后,他并不是言情小说里色令智昏的男主。
看见谢兰因的下一刻,郁棠的脸上又重新恢复了光彩。
“表妹,最近可好?”
郁棠瞪了谢兰因一眼,她还记得谢兰因放她鸽子的事。
“该是我问表哥才对,表哥不是说来s大找我么?”
“临时有事。”
郁棠哼了一声,她才不信谢地主的鬼话。
世界上只有谢清知不想见的人,没有谢清知不敢放的鸽子。他会放她鸽子,也不过是因着权衡之下,不来见她是更经济的选择。
“表哥你放我鸽子……我等得心都碎了……”
“最近在忙着拿地,”谢兰因说,“那个c大男学生的事……”
郁棠才不信谢兰因所谓的“忙”的鬼话。
“贪婪拜金,玩弄感情,表哥也觉着我是这样的人么?”
“表妹,你当然不会是这样的人。”谢兰因敲着轮椅上的把手。
谢兰因知道,她看似洒脱,爱恨都真切,爱一个人就给他所有,恨一个人毫无顾忌地就毁灭他,喜欢贺迟就在他身上用定位器,讨厌谢引章就把他堵在男洗手间揍他。
偏偏事实正好相反,郁棠真正的喜恶都藏在心中,不轻易显露。
至于郁棠时时挂在嘴边的喜欢和爱,听听就好。
“阳台有人?”谢兰因说着就要往阳台走去。
谢兰因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郁棠有些疑惑,这又不是谢家专供客人休息的房间,阳台上怎么可能有人?
郁棠靠在镜子旁,漫不经心地往唇上涂着口红,白皙的脸庞上没有半点慌乱。
“阳台上站着我心爱的情人,表哥你信吗?”
谢兰因似笑非笑地看着郁棠,她的白皙肌肤在光里蒙上一层淡淡的玫瑰色的阴翳,她薄薄的皮肤下,流淌着的是富有活力的年轻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