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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其名为那维莱特(第2页)

“其实是我没跟你说清楚,我才应该跟你道歉才对。”芙宁娜紧紧拉住夏洛蒂的左手,从手心处传达的温暖让她愈加勇敢起来。“不要再去纠结这些了,等走出去之后我会让碧翠丝给我们准备好蛋糕、果汁和烤羊排。现在,一起回忆吧。”

她们就这样一同走了一段又一段,靠着断断续续拼凑起来的回忆一点点往出口走着。太阳渐渐升了起来,但迷宫里还是雾气重重。终于,在拐过一个弯后,芙宁娜眼前出现了熟悉的景色。

“看哪!”经历了漫长的旅行后,芙宁娜欣喜地叫道。她回过头,想立即把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分享给夏洛蒂,分享给因为她受了伤的好朋友。她甚至想好了之后要跟姑妈反应,要在迷宫门口建一个哨岗,专门负责把那些迷路了的倒霉游客带出来——

她回过头,却发现她的身后什么也没有。

一丝寒意瞬间爬上了她的心头。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不久前它还紧紧拉着另一个女孩的手,她们约定要一起出去、一起回到庄园享用美味。忽然,科洛丝冰冷的话语在她耳畔毫无预兆地响起,仿佛看透一切般嘲弄着她的莽撞与无知。

“芙宁娜大人,无论如何,绝对不能去三楼右手边的第七间房。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也尽量不要靠近二楼左手边第十三间房。后者或许仍有一线生机,但进入前者最终将导向您毋庸置疑的死亡。”

难道,她当时所说的“一线生机”就是指自己现在毫发无损?

那夏洛蒂不会已经……

芙宁娜痛苦地抱住头;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她才来到胡桃居第三天,在此之前她甚至都不敢去奢想自己这样的人会有真正的朋友。现在她好不容易真的拥有了一个朋友,却又要因为自己而连累她。她望向刚刚走出去的迷宫,那些翠绿的迷宫墙此刻仿佛一头刚刚饱食一顿的巨大野兽,正餍足地打量着她。芙宁娜此刻站在离入口还有几步路的距离。她又望向迷宫的入口,她们二人千辛万苦一同努力的结果。空气仿佛凝滞了片刻。半晌,芙宁娜终于动了动。她没再看唾手可得的入口,而是转身,决绝地走向迷宫深处。

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周围的迷宫忽然发生了某些不可思议的变化。

浓密的绿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芙宁娜从未见过的荆棘墙。芙宁娜扭过头,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刚的迷宫入口居然横着一根长长的、尖锐的荆棘刺。如果她刚刚决定就这么出去,现在可能已经被那根刺从前到后地扎穿了。思及此,芙宁娜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她平复了下情绪后,这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右手手掌中居然多了三条交错的深蓝色纹路。这些纹路在她的注视下,仿佛有生命般轻轻地动着,最后三条纹路的头部连接在一起,尾部的点组成了一个三角形,隐约散发着淡蓝色的幽光。当图案形成后,芙宁娜明显地感觉到周围的空气瞬间憋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风中远远地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谁?”下意识地,芙宁娜合上了手掌,蓝色的光晕只闪烁了一会儿便不见了。

声音忽然消失了。不过短短一瞬,千万种声音、千万种图景瞬间在芙宁娜的脑海中爆开,全然不顾她是否能承受这些巨量的信息。她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头,竭力在万花筒般纷繁复杂的画面与声音中分辨出自己的意识,甚至没有察觉正有雨滴不间断地落在她的周身、落在这个安静得过分了的迷宫里。在意识殿堂的狂舞中,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是谁?”

“我……要去往何处?”

她喃喃自语道,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周围,直到荆棘刺扎穿了她的手心、温热的血滴落入潮湿的泥土后,她眼前的世界才恢复了清明。她朝旁边看去,正好看到一丛丛尖锐的荆棘刺仿佛鬣狗般围绕在她刚刚流下的一滩血边,正贪婪地啜饮着。

“如果你想要从这些孩子中获取什么,你首先得付出什么,不过代价往往是生命。”

一个虚弱的男声忽然响起。芙宁娜抬起头,这才发现她的对面不知何时坐着一个浑身淌着血的陌生男人。比起她这边,男人身上的血吸引了更多荆棘刺的注意,但他好像对那些伤口无知无觉一样,正轻轻地抚摸着那些已然在他伤口上生长得十分骇人的荆棘刺,神态堪称温和。察觉到她震惊的目光,男人朝她点点头,露出一个饱含歉意的微笑:

“你好呀,芙宁娜。虽然我们本该相见得更体面些,但相逢总归是一件幸事。”

“你是谁?”芙宁娜警惕地皱起眉,尽管某种程度上这个男人刚刚间接救了她的命。

男人摇摇头,仿佛她刚才问了一个很可笑的问题:“我?我就是我呀。”

芙宁娜叹了口气,换了个问法:“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这句话,男人幽蓝色的眸子专注地凝视着芙宁娜灰色的眼睛。许久,才用轻得仿佛耳语般的声音说:

“那维莱特。很久以前,‘她们’便叫我这个名字了。”

暴雨静静地下着,从创世之时它就如此这般地落下。很久以前那一位曾从水中行来,在暗夜中宣布光的存在,于是世间便有了光;而在所有的生命开始之前,水便已然存在。在男人身侧,那些正吸吮着鲜血的荆棘刺忽然停了下来。它们仿佛都受到了某种召唤,纷纷蜷曲着,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动着。出于恐惧,芙宁娜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但男人却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你听”他正专注地看着那些植物。“生命在抽芽。”

于是芙宁娜闭上眼;在无边的寂静与黑暗中,她忽然听到了如那维莱特所说的声音:那是一种奇妙的、几乎微不可查的声音,带着新生的雀跃与对逝者的哀伤,就这么一直向上、向上。有那么一刹那,她感觉自己的胸腔如同欲坠不坠的成熟谷粒一般,几乎要被这种声音撑满了。但那维莱特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他在提醒芙宁娜不要迷失其中。“好了,现在你我都安全了。”

芙宁娜睁开眼。

水仙花。无数水仙花开满了整座迷宫,静静地散发着它们独有的芳香。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芙宁娜伸出手,一朵水仙花静静地盛开在她原本淌血的伤口处,她抬起头,那维莱特正对她微笑致意,他的周围开满了一丛丛的水仙花。芙宁娜盯着眼前的这个陌生男人,毫无预兆地联想到了童话中的水泽仙子。但紧接着,她迟钝地想起了她真正的目的。

“那维莱特先生,你在这里有没有看到我的同伴?”芙宁娜大致比划了一下。“她叫夏洛蒂,跟我差不多大,一头棕色的卷发,穿着一件洗了很多次的旧大衣。她本来是和我一起来这里的,可是现在我跟她走丢了。”

那维莱特歪了下头,似乎在认真地思考这句话的含义。良久,他对芙宁娜说:“抱歉,我并不能帮到你太多。除了那维莱特这个名字,我并不知道我过去是谁,是如何到这里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受到这么重的伤。不过我可以感觉到,在这个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并不存在你所说的第三个人。”

“你是怎么……”芙宁娜朝那维莱特走去,想扶着他站起来。刚走到一半,男人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不要靠近我,”他意味深长地盯着芙宁娜的右手,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不要用你的生命来填补我的;我不需要这么珍贵的血。闭上眼睛,用你的右手捂住你的右眼,默数三个数,然后只睁开右眼,你就能看见这里真正的出口,你的朋友或许已经回去了。”

“可你伤得很重。”芙宁娜不依不饶地伸出右手,淡蓝色的光晕在她手心越来越强。“而且刚才你说的话我很多都不太懂。为什么那些荆棘刺会忽然变成水仙花?为什么你说你可以感受到其他人?难道这里是另一个不同于胡桃居的‘世界’?回答我,那维莱特!”她快步走向那维莱特,可刚一伸出右手,她忽然感受到一阵钻心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悲恸。而另一边,那维莱特无奈地看着芙宁娜,他的周身笼罩着芙宁娜手中的那种光晕,仿佛一个泡影、一个不真实的幻梦。

“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他的身影渐渐淡去,只留下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况且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多少。但如果你执意想要探寻所谓的真相,就把这个从这里带出去吧。这样,我至少能在‘那边’暂时借用一具脆弱的形体。”

他如来时那样消失了。芙宁娜站在原处,她摊开手掌,小拇指上不知何时戴上了一枚用水仙花茎编的小戒指。无数水仙花依旧静静地绽放着,诠释着生命无与伦比的美丽。半晌,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将右手放在了右眼上,默数三下,然后睁开眼——

她先是看见了一道白光;那些水仙花的影子只闪过了一瞬。随即,伴着越来越嘈杂的声响,她的意识渐渐没入了无梦的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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