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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七十八(第2页)

“胡人?”沈书累了一整夜,脑子已有些不清醒,转而看周戌五。

周戌五解释道:“就是今夜他们家起火那个。”

“旺古达。”纪逐鸢凑在沈书的耳畔,轻声提醒他,看沈书精神不好,纪逐鸢眼中掠过一丝心疼,却知道要是不问清楚,沈书必然也睡不好。

“为什么打起来的?”纪逐鸢原是要问周戌五,回答的却是朱文忠。

“他们没走多远,就有一队胡人停在街上,带了一口大箱子,不方便。而且康里布达似乎认识他们,就让周戌五,还有那个胡人,一起躲在暗处,想等这队胡人离开之后,再悄悄离去,以免引起对方注意。结果那队胡人拿斧头把木箱破开,从里头清点出来不少钱币,还有一个……”朱文忠表情显得费解,看周戌五。

周戌五立刻便懂他的意思,接过去说:“一个四四方方的匣子,金光闪闪的,像是什么宝物。那东西一拿出来,那伙胡人立刻安静了下来,他们当中的首领打开来看的时候,才把东西取出来,康里布达便动手了。我和旺古达都被吓坏了,康里布达身上带着暗器,一出手便有数人齐齐毙命。”周戌五十分后怕,“他、他、他原先来投的时候身受重伤,小人、小人从未见过他动手。康里布达冲上去之后,那个旺古达也疯了,从地上捡了把柴刀上去帮忙。车上的胡人逃脱了两个,马车被康里布达抢了,他带着旺古达,驱车逃走了。”

“他们没管你?”沈书诧道。

“可能他们没看见小人……”

当时周戌五怕得不行,便在暗处躲着不敢出去,他也说不好康里布达是没看见他还是如何。

沈书的手掌轻轻一下接一下拍脑门,摇头讷讷道:“他们两个只要不像林浩那样被人夺了马去,应该是混在胡坊的车队里。”沈书想起来马氏已经命人去城门打探,也该回来了。

朱文忠:“早已回来了,城门那一队二十人俱都被杀,你又半天不回来,舅母已吩咐人赶车送她登郭家的门,还不知道有没有人朝郭公禀报。”

“这么大的事,不至于没有人禀报吧……”沈书话音未落,见到朱文忠摇头扶额,这才知道,恐怕真还没人跟郭子兴禀报,深夜出这么一档子事,“大人”们都还在睡觉。

“滁州府解围之后,起义的队伍,都有些松懈。”朱文忠叹道,“接二连三都想称王。”

没等朱文忠说下去,沈书突然出言道:“文忠兄,周戌五是文正兄派给我的人,我从没把他当成下人看待。今夜周大哥也受了不小惊吓,既然无事,不如安顿他先去歇息。”

朱文忠恍然如从梦中惊醒,都忘了这里还杵着一个“外人”,唤人进来带周戌五去安顿。

朱文忠的视线从已出门的周戌五身上收回来,好不容易能出一口整气,听见沈书问李恕。

“睡了已经,要叫他过来?”朱文忠道。

沈书摆了摆手,示意纪逐鸢也坐下来。

“你让人叫我起来的时候,我还困得不行,现在别说困,觉都不敢睡了。方才我父亲也来问,我都不敢叫他知道城里头这么乱。”朱文忠曾随李贞在外辗转两年,这样的半夜突然有劫匪入室,对他而言并不新鲜。

沈书从朱文忠的脸上看到的更多也是后怕,想到朱文忠必然也没有忘记那些流离失所,风餐露宿的日子。

沈书斟酌片刻,才开口说:“今夜你先别睡,也许待会你舅母回来,会有任命带给你。”

朱文忠也想到,虽然他这里只有五百个人,但要是郭子兴不自己动手,总还是要动用部下,蝗虫肉也是肉,何况胡人其实已经奔逃得差不多了。

“亏你还定得住,你们兄弟俩也不是头一遭让人这么半夜里赶出来?”

哪怕后半夜还有急事,朱文忠还能在这儿谈笑,沈书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像是朱文忠这样的人,其实很适合坐镇指挥。

搁在太平时候,半夜有人突然闯门,那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但如今是个什么时候?安安稳稳地住在自己家里也好,赶路的时候住在破庙荒屋也罢,随时都可能会被元兵、起义军队、为了受封朝廷的一官半职而起兵的义军闯进家里,抢走家里所剩无几的值钱物事。

朱文忠反正是被人闯门闯习惯了,就算外面都是兵|乱,也吓不住他。

沈书半天没有作答,纪逐鸢看他出神,对朱文忠说:“好几次了。就是受不了才投军的。住在家里也是提心吊胆,不如上战场,拼一把。白天还好,夜里我根本没法时时刻刻都看着沈书。他爹去世的时候,将他托付给我,真要是出点什么事,我还活不活了。”

恰好,沈书刚回过神来,便听到纪逐鸢这么一句,登时眼圈有些发红地看他。

朱文忠既难受又深受触动地说:“来寻我舅的路上,几次我也险些丢了性命,我爹不止一次跟我说,要是我死了,他也不活了。”

“便在寻常时候,要千里迢迢去寻亲,也非易事。现在更不要说了,人走在路上,跟麻雀飞在天上似的,有命飞出去,都不知道是不是有命能日落归巢。打死一个人,也跟射死一只雀似的。”沈书道,“我都不敢想若是找不见我哥了。那真的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了。”

沈书不去假设纪逐鸢死了,他至多能想到如果跟纪逐鸢走散,恐怕就是这样一番郁郁模样,还做什么事呢?这么一想,沈书又觉得愧对父亲的教诲,他父亲是希望他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至少父亲一定没有想过,会有纪逐鸢这样一个人,能影响到沈书是否还能充满精气神地活下去。

沈书觉得,这也证明自己还没有彻底长大,虽然他一直渴望自己能够无所畏惧。父亲病逝以后,母亲也是一天接一天就不行了。沈书又想,也许这是因为他像母亲吧。

朱文忠的咳嗽声令沈书回过神来。

纪逐鸢伸手过来,握了一下沈书的手,沈书当即就有点不好意思,然而当他想要抽回手来,纪逐鸢却不像平日那样,轻易地便让他躲开,而是更紧地握住沈书的手。

“我不会让你找不见我,就算你找不见我,我也会去找你,你只要想办法给我捎个信,就是你在塞外挖个洞躲起来,我也能把你找出来。”纪逐鸢认真注视沈书的双眼,似乎有某种情感呼之欲出。

沈书耳朵通红,笑骂道:“我怎么就沦落到跑塞外去了,还要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我还学鞑靼人天天吃黄鼠吧?”

“那么多能吃的,你为什么非得吃老鼠?”纪逐鸢皱眉,那股冲动突然烟消云散了。

“这不是老鼠,是塞外一种常见的、可以吃的小动物。再说那么多地方可以去,我要跑也往南方跑,跑北边去是嫌我一个汉人死得不够快吗?”趁着纪逐鸢发愣,沈书顺势把手抽回来,他的手被纪逐鸢握得都出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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