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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九十二(第2页)

沈书没好气地问朱文忠:“不是忙得很?今日却不巡城了?”

“我们少爷专程给……”李垚话说一半,被朱文忠侧身盯了一眼,连忙改口道,“我们少爷正是在巡城,打从门外经过,想起来车上还有一副棋具未卸,便给沈公子送来。”

“你今日巡城还坐马车?”沈书诧道。

淡淡阴郁笼罩在朱文忠眉宇间,他压低嗓音说:“不坐车老是有人过来给我打招呼,东西南北没一个方向是我能去的了。”

“你坐车不是更打眼吗?”沈书道。

朱文忠摆手:“我落后十数步跟着,要我出面的时候不多。不过日子拖得越久,孙德崖的手下更把自己当和州的主人了,昨日两边士兵险些打起来。李恕你回来没给沈书说?”

李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脖子:“沈书病着,我回来的时候他都已经睡下了……”

沈书一头雾水地把朱文忠看着。

朱文忠道:“这样也不行,孙德崖的兵马一直在城里,咱们的钱一吊一吊往外给,这不就等于用我们的银钱养他的兵马,用我们的地盘上出的粮食布匹,给他的兵吃穿,那我们占着和州还有什么卵用?”

沈书还是第一次听朱文忠说脏话,显然是气得狠了。他端起泡着半片橘皮的清水喝了一口,想了想说:“前天你不是说,张天祐身边的人已经去滁阳了?”

“是啊。”朱文忠一拍大腿,恨急地说,“不知道他们的马是没吃草怎么的,也太慢了。”

“你手下可有骑马快的斥候?”沈书放下碗。

“能找到。”朱文忠问沈书,“何解?”

“你先把人找到,随便假托跟你舅不对付的老将名义,快马加鞭去滁州府报信,就说你舅舅约束兵将不力,掳掠良家妇女,索要军中诸将的钱财充作军资。还要加油添醋,说你舅舅盛情款待孙德崖,二人相谈甚欢,每日同吃同住。”沈书道。

朱文忠:“……这都是没有的事,何必扯这个谎,带累我舅舅的名声。”

“你舅舅已经责令诸将把抢来的妇人还回去,搜刮钱财更是没有的事情,郭公只要到了和州,一打听便知道。只要他听说你舅舅跟孙德崖一团火热,搅到一块儿去了,他必然坐不住,会亲自来和州。届时城里城外都是自己人,那些老将敢不听你舅舅的,难不成还敢违逆郭公的意思?”沈书气定神闲地说,“你要让那斥候将你舅舅与孙德崖的相处说得极为亲近,就是说二人日日秉烛夜话也无妨。”

朱文忠有话想说。

沈书示意他先不要说话,接着说道:“等他来了和州,前两样一打听都是没影的事,自会推想这最后一项也是为了抹黑你舅。那时郭公的人到了,郭家的所部也都到了,孙德崖再不走,怕是他也坐不住。他想不想要你舅舅的命我不知道,但他挑拨离间郭公与赵均用的关系,险些令郭公丧命,又将人打得皮开肉绽,此等羞辱,他也知道凡有半点机会,郭公一定会取他性命。”

朱文忠皱起的眉头稍松开了些,神色也和缓下来。

恰好茶上来了,还很烫,郑四将茶碗放在矮凳上,退了下去。

“你舅舅怕的不是孙德崖,而是和州城内几股势力交错,他怕的是一旦他和孙德崖硬碰硬,后院起火,没得把自己的兵马作践没了。只要郭公能来,眼下这些不服你舅舅的将领,在郭公的命令下,也不得不拧成一股绳,一致对付孙德崖。就是吃不掉他,也能把人赶出城去。”沈书斟酌片刻,道,“也许都不用真的打起来,孙德崖就会闻风而逃。”

朱文忠吹开茶上浮沫,呷了一口茶水,沉吟道:“我马上去找我哥。”

“不行。”沈书道,“这件事你悄悄地办,机事不密则害成。一定要找一张生面孔,投军晚无人识得最好,叮嘱那人报完信回来趁夜来我这里住几日,不必去营中,我把人给你藏好。待孙德崖的事情解决以后再做安排。”

朱文忠定定看了一会沈书,不免有些唏嘘:“还是你想得周到。”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谨慎一些总是没错,你也别在我这里待太久。这几日就别来了,等好了我自会去总兵府报到。”沈书只容朱文忠把茶吃完,就打发人离开。

宿醉后的李恕脸色看着不大好,朱文忠也没那么多讲究,便叫他今日也不必去了。

李恕起身换了个地方坐,凑近到沈书面前,道:“这事办得好是立功,办得不好可就惹事了,稍有岔子,若是郭公不如你算计的那样,他到时候人不来,反而觉得朱元璋不听话,将来有意冷着不给他立功的机会。你别忘了,咱们跟朱文忠是一条船上的,那就跟朱家绑在一起了,照我看,还是应该知会朱元璋一声,若是事成,他也该对保儿刮目相看,免得成日里让他闷在家里头读书,做事也只让他给朱文正打下手听他哥的吩咐帮帮忙。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

“急什么?”沈书轻斥了一声,他嗓子还是哑,说话时不打舒服,眉头也皱了起来,连忙喝了口水,咳嗽一声才说,“他本来年纪就还小,家里让读书没坏处,你让他现在就去冒头,才是一棵青芽,要踩断他轻而易举。我看你就是自己不想读书,就你,就我,就咱们仨现在这三脚猫的功夫,做得了什么?磨刀不费砍柴功,多学没坏处,保儿他爹比你我有成算,知道怎么给儿子铺路。”

李恕百无聊赖地摊着两条腿,懒洋洋地将手叠在脑后,靠在墙上咂嘴。

“去把早饭吃了,然后你带上林浩,上军营去转转,看看我哥他们今日做什么,要是没事你把他找出来,让他今晚上回来。”

李恕斜乜眼看着病歪歪的沈书,揶揄道:“你哥才一天不回来,你就受不了了,以后有时候不回家,天天住在军营里,要是去远一点的地方打仗,更是十天半月都见不上,我看你那时候怎么办。”

沈书:“……”

“还惹他生气,催他娶媳妇。”李恕坐起身,十分不解地盯着沈书看,“你这么聪明,怎么那么会哪壶不开提哪壶,把你哥惹得一气之下,家也不回了。你得好好反思反思,这是你的问题。有道是,苟日新又日新日日新,沈书啊,今天你琢磨出来为什么你哥要生气了吗?”

“无聊。”沈书怒道,舌头磕磕绊绊,一句话险些没说清楚,他抱着毯子起身,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倒头就往榻上睡。眼睛闭上了没半刻,猛然睁开来。

沈书心想:我生着病,我哥生着气,生气能有生病大吗?他竟然不回家!沈书在床上滚了两转,垂死病中惊坐起,扯着嗓门朝着门口喊:“李恕!你别去了!”

窗户上的人影顿了顿,起身,像是转了过来对着门。

李恕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我走了,让郑四晚上多做两个菜。”

沈书气得光脚跳下床,拉开房门,迎面一阵冷风,后院里半个人影也没有,唯有常绿的花草随风摆荡着枝条,显得悠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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