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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第2页)

龚学臣把笔往桌上一摔,又拉开抽屉,摸了摸那厚厚的几捆钞票,满意地笑了起来。年底分红,他成了分成最多的人。在单位,他哭穷,说全是亲戚钱,没一个子是他自己的。可现在这些钱真的要给别人吗?不能。

“船队还在困难时期,还有几十万的贷款没还,船队刚起步有很多地方都需要开销,分红是分不成了,不过下一年肯定会好起来。但大家放心,利息还是要付的,也肯定会让大家过个好年。”

这话龚学臣没有说出来,只在心里说了好多遍了。他想了好几天了,怎么应付那几个渔民,还有家族里的几个亲戚。最后,他让夏克连带路,亲自上门,每家送五斤猪肉,并算了贷款的利息钱。当然,他多给夏克连五斤肉,并另外给五拾元过年费。百姓是最容易满足的,他们也算帐,利息有人付,毕竟还多了五斤猪肉,这也是收获呀。

龚学臣的第一个年关就这么轻易地渡过了。

船队从创建到运行都在按照老陈的意愿顺利地往前推进,收入在不断地增加。因为老陈的精明管理,给船队创造了财富,也给地方办了不少实事。但同时老陈的深度介入,又对船队的经济来往帐目清清楚楚,这一点龚学臣一直耿耿于怀。一开始,龚学臣也无可奈何,毕竟自己不懂运船,且在社里老陈也算大户人家了,很多人都愿意听老陈的。但龚学臣毕竟是队长呀,他觉得自己有点被架空的感觉,好像队长的位置时刻都有不保的危机。

陈海是老陈的一个远房侄子,年轻气盛,性格直爽。老陈安排陈海做市场营销员,具体就是联系货源,穿梭在各个码头。

陈海对龚学臣当队长很是不服,在多个场合都流露出对他的不屑,大事、小事只听老陈一人。龚学臣对此心知肚明,但得他不动声色,还在不同场合夸奖陈海,说他有个性,有闯劲,有前途,他就喜欢这样的年轻人。但他暗地里一直在找机会,要修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刺头儿。

船队运行离不开和码头打交道。“河神一号”有两个大客户水泥厂和酒厂,为了进出货物的便捷,它们都建有自己专用的码头。这对于船队来说也是好事,无论上货,还是卸货,都很快捷,毕竟运输讲的就是速度,速度就是效益。

在船队运行的第一年里没出现什么问题,但第二年水里厂的码头被承包给了给了别人。所有依靠码头的船只都要缴纳一定的费用,并且这个费用在不断地上涨。承包码头的是水泥厂厂长的小舅子。这人没什么文化,在厂里多个部门混过,但因为没什么技术专长,一事无成。部门领导常到厂长那儿告状或诉苦,厂长碍于情面,又不好撵去家,最后让他去管理码头。厂长的意思其实也就是让他拿份工资,没有指望他干实事。但他这个小舅子蛮横得很,擅自做主,对所有停靠码头的船只都收费。开始他也小心翼翼,只是少少地收点,见利就行。但后来看收费比较顺手,得寸进尺,就慢慢加码,以至怨声四起。

对于河神一号来说,水泥厂也是一个大客户,生意是不能不做的。但码头的停靠费对于船队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有人建议船队和码头谈判,签定协议,安年交费。龚学臣曾私下交涉过几次,没什么效果。码头的主非常地难缠,每次到了签约的时候,故意挑刺找麻烦,不愿签协议。

这年春节过后,龚学臣便故意让人在陈海面前放风,能签下码头协议的年终奖金翻倍。然后,再让人把陈海找来试探着问了一番。龚学臣先是对陈海夸赞一番:“小陈呀,你这一年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为船队做出了很大贡献。你在社会上活动能力大家也是公认的。”

陈海本不想搭理他,但几句高帽一戴,果然,年轻气盛的陈海沉不住气了,问龚队长找他什么事。

“船队想和水泥厂码头签个协议,按年交费,但那个主不太好说话,很多人去都没有成功。有人说你在那儿些关系,和你年龄也相仿,如果由你出面能有多大把握?”说着龚学臣又有点为难地说道,“不过码头这个问题可辣手得很,那确是个难缠的主。不过,一旦拿下便是为船队立了头功,船队不会亏待你的。”

陈海果然年轻,当即表态:“小事一桩,交给我。”

“是么?这可不是小事,可不能信口开河呀!如果没把握,还是让船队的领导层出面更稳妥些。”

“没问题的,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我还能在船队呆下去吗?”在场的可有好多人呢。

经过陈海的软磨硬泡,码头终于答应签约。果不其然,快到签约的时间,码头又变挂了,还挑了不少毛病,最后陈海成了背锅侠,被龚学臣当着很多人的面十分无情地奚落一番。

修理他其实也就是打脸老陈。

还有一次,单位来人,龚学臣在食堂请客,他特意叫陈海来陪酒。陈海本就性格耿直,不擅应酬,龚学臣偏偏让他来端茶倒水,服侍客人。席间,龚学臣不断劝其敬酒,后来,还让陈海用碗跟人喝。陈海表示不能喝了,龚学臣马上翻脸:“酒品如人品,这桌上哪个不够你处的?关键时候不能架势,我要你来干什么?”最后陈海被灌得酩酊大醉,现场直播,出尽洋相,很长时间都是龚学臣的笑柄。

几次交锋,陈海见龚学臣就远远地躲开,再也不是先前的那个刺头了。

像陈海这样带刺的,单位还有几个。龚学臣常常小题大做,抓住小毛病,不断放大,搞臭名声,让其抬不起头,从而杀鸡儆猴,警示别人,以此告诉别人,我有一百种手段收拾你,最好是好自为之,夹起尾巴做人。

对于能力强而又不听话的,他会在工作上层层加码,会让你工作快要完成的时候,临时指派另外工作,让其超负荷地工作,美其名阅培养你,锻炼你。让你不堪重负,苦不堪言。一旦不能完成,便不客气地批评数落,用不了几次,下属便乖乖地听话,不敢造次。

船队中最难对付的就剩老陈了。经过一年的观察和深入介入,龚学臣对船队的运行机制渐渐地有了解,他觉得老陈不再是帮手,而渐渐成了障碍。但他对老陈是忌惮的,不敢明目张胆硬碰硬。在船队,老陈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他有着丰富人脉和深厚技术基础,龚学臣时刻感到自己的地位和威望受到威胁。

为了架空和制衡老陈,龚学臣也是绞尽脑汁,想尽办法减少船队对其依赖性,降低他的影响力。为此,他调整了陈海的岗位,自己亲自联系货源,亲自定价。

他安排夏克连给老陈当助手,对老陈说说是给他当跑腿的,明是帮助,实质是监督,随时了解情况,从而做出应对;另一方面,让他夏克连偷偷地学习老陈的业务,把他的一举一动随时告诉自己,时机一旦成熟,自己便可取而待之,解除自身的危机;而夏克连上船队,虽说没有编制,但收入不比其他人少,至少比自己养鱼要强很多;对于龚学臣自己还有一个额外的福利,就是自己可以毫无顾忌地独享夏克连媳妇,真是一举数得。

会计筱爱红进城以后,龚学臣就让他的儿子龚兵兼任船队会计。按理说,这是不符合财务制度的,但一直没人过问,时间久了,便默认为正式会计了。当然,龚学臣更大的动作还在于暗暗地高价收购船员的股份。

几年的队长经历,龚学臣无论是财还是人,各方面都收获都颇丰。在船队,他龚学臣一手遮天,这是毫无疑问的。他可以不分场合腆着肚子随意训斥人,可以任何名义给人加班补助和克扣工资。他开始进出各种场所,而且总是西装革履,油头粉面。

在船队,老陈是唯一在乎的人。他也想挤走老陈,但这风险太大,且如果老陈真的走的话,会是一大批,那原来的船队也就不存在了。他还想转移资产,重建新的船队,但人手不够。看来,还不能急,慢慢来,条件一点一点地准备吧。

这几年国家的形势发展太快,船队的效益越来越高,但船队的分红却不稳定,而且员工之间的差异也很大。但好在龚学臣也还注意私下平衡,分的少的,听话的,私下可以再补些,乱叫乱嚷的,他可以不理不睬。他的法宝是领导照顾好,老陈不得罪,其他人便拿他没办法。

至于他从亲戚朋友那里借来的钱,根本与分红无关。

内部分红的事还是被谁走漏了风声。渔民们找夏克连要分红,夏克连找龚学臣问情况。龚学臣见瞒不住了,便说:“有少量分红,是社里内部人才能分,外人参股是非法的,无效的,社里准备清理这笔钱。”

渔民们不懂,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只好无奈地接受事实,想要回本钱。

龚学臣说:“行,船队正在盘点结帐,等结算完就把钱给你们。不过,不结也没事。你们放心,利息我照付,额外我不会亏待大家的,去年每家五斤猪肉,今年不会低于去年的。”

龚学臣还想用五斤猪肉打发这些老实人,但经不住有些人嚷嚷要钱,漫延到所有人都想要钱。他只好答应年后一定给钱。

但过了正月,渔民们也没拿到钱,他们又是一起找夏克连,说如果再不给钱,就要起诉了。龚学臣回话:“正在想办法把资金转成股份,让他们再等等。”就这样一拖再拖,拖到了中秋节,又是每家五斤猪肉,渔民心软,确实好打发了。

转眼又到了年底,这一年,船队的盈利更多,龚学臣坐在办公室乐开了花。钱多了,龚学臣异常地忙碌,整天不见人影。他要打点领导,要安抚船队人员,他的私生活也更加地扑朔迷离,花钱的地方更多了,他要平衡各方关系。尤其最费心思的地方是,如何将船队的钱合理地、人不知鬼不觉地装进他自己的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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