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檀岳给向思筠打了电话,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檀岳直呼,要了命了。
陈阿姨等在家门口,她小声交代说:“小檀总看上去不太好,檀总您今天最好是留下来陪陪他。”
檀岳摆摆手,让陈阿姨下了班。
他开门进去,客厅里没开灯,落地窗外雪影斑驳,霓虹漫天。
沙发上的人睡得沉,地上歪倒着酒瓶,茶几上的红酒杯也断了杯脚,深红酒液缓慢流淌,脏乱一片。
他手里攥着什么东西,不常见的暗红色,檀岳走上前,试图将那东西从他手里抽出来。
感受到檀岳的动作,檀舟猛然惊醒。
檀岳还没能看清楚上面的字,檀舟就已经将结婚证拽了回去,攥在手心,一点也不放松。
他没说话,颓丧靠在沙发,仍闭着眼缓神。
檀岳转身开了灯,檀舟霎时皱紧了眉,很不能适应这光亮。
檀岳走近前,坐在沙发上问他:“过年不回家吗?”
檀舟仰躺着,尖锐喉结艰难滑动,说话时声音沙哑。
“没有家了。”
从十岁那年开始就没有家了。
后来给他家的那个人,也不要他了。
檀岳盯着他怀抱在手中的结婚证,一时心有歉疚,说:“这事儿怪我,我一直以为,你女朋友是当初警察局出事儿那姑娘,没想到会是钟令。”
檀舟懒懒掀眼瞧檀岳,那眼神明明是散漫空洞,檀岳却生生瞧出几分质问的意思来。
也对,是该怪他。
若是早点知道钟令就是他弟媳,他也不可能跟着何玄墨一起去有舍,放任何玄墨算计钟令,檀舟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凄惨的地步。
有家不能回,有老婆不能抱。
“外公外婆已经回北城了,檀星泽天天在家念叨你,今晚跟我回去吧,妈有话要跟你说。”
“不了。”
檀舟艰难翻身,“以后再说吧。”
檀岳看他这为情所伤萎靡不振的样子,既是心疼又忍不住想笑:“过完年,你可得回美国了,公司还有一堆事儿等着你呢。”
“不回。”
“谁爱回谁回。”
檀岳轻笑:“家也不回,美国也不回,那你想去哪儿?”
“钟令。”
他脱口而出:“要去钟令那里。”
“你喝成这样,是想去钟令那里撒酒疯吗?”
檀岳揶揄他:“这檀家二少爷的身份到底是有多拿不出手?你跟她连婚都结了,也不愿意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