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不问我白府所在?是怕脑子记不住,还是怕路痴找不到?”叔易欢问道。
我心中暗骂:骗子的话,谁敢信!口中却曲意逢迎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能与叔公子这样的英雄少年同行一程,乃是此生幸事。”
叔易欢轻蔑道:“这么说,你自己信么!”
“切!”我白了他一眼。
叔易欢继续摇头摆尾道:“我虽不是你口中的什么英雄少年,却也是个铁骨铮铮,嫉恶如仇,敢做敢当的翩翩君子,不像你那个师傅……”
闻听他说师傅,我驻足脚步,转头对他怒目而视,“你再说一句试试!”
见我如此,他耸肩而笑,故作轻松道:“好,不说。我只想告诉你,你压根就不了解你师父。”
我继续向前走,冷冷道:“比你了解。”
“你何时开始跟着他的?”
“一出生。”
“你爹娘呢?”
“不知道。我是师父从剑派门外捡回去的。”
叔易欢似恍然大悟,颇为轻蔑道:“哦!弃婴!”
我白了他一眼道:“那又如何?哪个父母不是走投无路,又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跟着一起受罪,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骨ròu分离的?你知不知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谁告诉你的?”
“我师父。”
叔易欢咂咂嘴,不屑道:“我告诉你,这天底下并非所有父母都为了自己的孩子着想,他们若是自私起来,才不会管你的死活。”
我心中诧异,这众星捧月的富家公子为何会得出如此一番言论。不由问道:“你经历过?”
叔易欢沉默不语,低着头继续向前走去。
我以为触碰到了他心中痛处,莫不是他深受荼毒,并非如表面上看得这般风光。心中不由对他同情起来,想着,要不找些什么聊聊,将方才的话头岔开。
谁想他忽地回头对我道:“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瞎的?”
“我哪里瞎……”话音未落,一个趔趄径直从山顶连滚带爬滑了下去。
这山本是野山,平日鲜有人走,也没路,只得深一脚、浅一脚,在这枯草干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