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无尽的荒芜。
谌巽定了定神,环顾四方,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般场景。
一条蜿蜒的土路崎岖地向前延伸着,绕开连绵的墓碑直入地平线深处,似乎没有尽头。
路边更是一片萧条景象,偶尔沙砾扬起,于黄沙白云间,逼出一线明晃晃的寒光来。
忽然有一瞬间,视线徒然清明。
于是线连成片,谌巽看到黄沙之下,埋葬了千万柄三尺剑。利剑一把压着一把,砌成一座座密不透风的铁山。
或是剑锋直插地底,唯露出一截剑柄,与一小段剑身来。
比起零散的墓碑,此地更像剑的主场。
谌巽暗道,或许这些墓碑为剑而立。
廖廖几眼,谌巽就能判断。
此地并非为幻境,是绝对的真实。
谌巽收敛心神,举步向前。
一路上,不时有灵剑飞来,在身侧盘旋吟啸。
他越往后走,生出灵性的剑越多。
直到最后,青锋堆砌的山脊已有数丈高,拥簇着一座矗立在道路尽头的墓碑。
灵剑逸散的光芒耀眼夺目,宛若一轮永不熄灭的太阳。
“叶、缚、明。”
谌巽缓缓道出上面的名字。
“多少年没听见别人如此唤我了。”
一声有如来自莽荒的叹息,从后方传来。
谌巽缓缓回身,见到一须发皆白的老者。
模样不显老态,更不仙风道骨。
谌巽看到他,如同看到了一幅徐徐展开的山河画卷。
“世人更愿意叫我——定光剑尊。”
“晚辈谌巽,拜见剑尊前辈。”
谌巽平静道,向老者行了一礼。
“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在看着你。”
定光剑尊口吻十分耐人寻味。
“是。”谌巽并不迟钝。
乱心林发生的一切,远非巧合能够解释。
谌巽不在乎所谓传承不传承,不过提起这个,自然想到破妄。
视线往下,凝视掌中两截残缺的剑身,眸色微黯。
想到定光剑尊在此,又强打起精神。
定光剑尊看着面前的剑修,微微一笑,却是抬手招来一柄灵剑。
“这是定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