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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死之人(第2页)

喂完药,阿涂开始检查病人的身体,苗寨男女之防本就不如中原严苛,阿涂一心救人,此刻完全没想起顾忌男女之防。

掀开他的长衫,阿涂吓了一跳。即便被雨泡过,他的身体已经肿胀变形,还是能看到病人身上的累累伤痕,刀枪斧戟各种痕迹都能看到。右侧肩头还有一处箭头深深的嵌在血肉内。箭头嵌入的太深,一旦拔出,必定流血不止。

这是什么人,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他又穿着长衫牛皮靴,至少应该是中原出身贵族。可是他怎么会到了苗寨?

阿涂边拿清水清洗他的伤口,脑子边一刻不停的思索着。这是她被大巫坑了这么多年形成的习惯。

阿涂是个孤儿,被大巫收养,大巫教了她很多东西,杂七杂八的,从捕鱼,种稻,到给人治病,祭祀神明。但是他教她这些可不光因为她是他的徒弟,还因为他需要一个人帮他填坑。

整个苗寨甚至整个三苗国都很尊崇大巫。只有阿涂知道,大巫多会坑人。小阿涂还小的时候就经常被大巫甩来一些他自己不想干的驱疫祈福之事。干砸了,小阿涂就会被主家追着打。

所以阿涂在做事的时候,就会习惯性的思索应对,根据主家的脸色,琢磨着自己是立刻逃跑还是先护住脑袋免得自己被打的太惨。

为了少被大巫坑,阿涂九岁时开始每天央求大巫要独自居住。大巫被烦的不行,终于和村长商量后,把寨子里没人住的一处吊脚楼稍微修了修给了阿涂。反正苗寨人心淳朴,左右都有邻居帮忙看着,也不会出什么事。

清洗完伤口,男子也被脱的仅一块布蔽体了,想着反正男子一时半会也不会醒,而且阿涂也没什么力气了,阿涂便也没为他穿衣。

干完这些日头已经偏西了。阿涂停下手里的活,稍微喘了口气。此时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她才想起,自己已经快一日没吃东西了。胡乱吃了一点昨日剩的红薯,阿涂便穿上蓑衣出门了。

男子身上的箭要尽早拔出,拔箭就少不得会流血,可家里止血的药草已经用光了,她准备趁着还有天光,进山去找找止血的草药。

阿涂没走几步,便路过了阿粟的家,他家就在进山的路边上。阿粟在楼上看到穿着蓑衣的阿涂,赶忙叫住她,“这么大雨,你要进山?”

阿涂叹了口气“是啊,家里没有止血的草药了。病人在我家里,我就得负责,哪怕他已经不行了,也总得让他舒服点走。”

阿粟点点头“嗯,好,我陪你一起。”

不想麻烦阿粟,阿涂赶忙拒绝“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

可还没等阿涂话说完,阿粟已经带着蓑衣跑下了楼,停到了阿涂面前。

“走吧”阿粟自然的拿下阿涂背后的背篓走在了前面。

阿涂则默默的跟在后面。

下着雨的山路很滑,两人跌跌撞撞的找了好半天才采了一小把地榆和蒲黄。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深夜的山路更为难走,俩人赶紧趁着天没黑透开始往回走。

“嘘”走在前面的阿粟忽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阿涂抬头一看,原来是不远处的松树下有只被雨淋湿飞不起来的野鸡。阿涂和阿粟默契的对望一眼,两人都脱下了蓑衣一前一后把野鸡围住。野鸡似乎预感到了危险,正准备飞走,阿粟忽然拿着蓑衣往前一扑,稳稳的盖住了野鸡。

没穿蓑衣的俩人被淋了个透,身上也满是泥巴。看着彼此的狼狈样,俩人互相指着对方哈哈大笑。因为捉鸡耽误了时间,等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俩人才回到各自的家中。

野鸡自然归了阿涂,俩人约定明日来阿涂家炖野鸡肉吃。

回到家的阿涂,先把野鸡放在了吊脚楼一层的鸡笼内。然后就爬上二楼去看病重的男人。

男人果然还在昏迷。阿涂简单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就开始处理草药。

磨好了药之后,阿涂立刻锁好门窗,放下帘子,然后点燃了油灯。苗寨有个规矩,巫驱疫时,是不可以有他人在场的,以免干扰神明赐福。为了避免有人误闯,影响驱疫,一般都会锁死门窗。

准备好这些,阿涂先用火烧过的刀小心的挖出箭头。箭头附近的血肉已经腐烂,看来中箭的时间不短了。刮去箭头附近的腐肉后,阿涂轻轻地将磨好的止血草药敷在男子伤口上,再用绷布仔细缠好。

这种剜肉之痛鲜少能有人能抗得过,阿涂都有点庆幸男子还在昏迷中了。

处理完伤口,阿涂跪坐在男子身边,用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掌,双手合十搓出血来,将血一滴一滴的滴入男子口中。看着男子苍白的唇有了一点血色,阿涂口中不断念念不断:赫赫阳阳,五雷掌,一掌分阴阳,百病亡。

做完这些,月亮已经升起了很高了。揉揉酸痛的肩膀,阿涂起身把窗户开了个缝,风从缝隙吹进来,吹散了屋内的血腥味。外面雨仍旧没停,淅淅沥沥的雨声,似乎是这个深夜唯一的声音。

回头看看男子,阿涂轻轻地说,“我是能救你,但是也要你自己想活才值得。”说完话就直接推开竹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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