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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注定要回京北的（第1页）

闹剧究竟怎么收场的？许是因为踏着上课铃声姗姗来迟的周栖野，也或许是因为铁青着脸出现在教室后门的老佛爷。原本挤在讲台的同学轰的一下散开，纷纷跑回了自己的位置，装模作样地掏出教材，等着任课老师的到来。如果眼神能杀人，陈遂意大抵已经被苏温琪撕碎。就连课代表带领大家诵读课文的间隙，苏温琪也频频回头，神色晦暗地看向陈遂意的方向，心里不知道想着什么。坐在陈遂意身旁的王怡馨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不善的目光。王怡馨把头缩在立起的课本下，恨铁不成钢地对陈遂意说：“意意，我之前不是跟你讲了，别和苏温琪起冲突吗？不就是让她摸一下佛珠，今天这事就过去了。你何必……”陈遂意不是读不懂王怡馨的担忧，但她无意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什么，她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解释，就此带过。“这个不能随便摸。”闻言，王怡馨欲言又止，想说点什么，却见陈遂意已经认真地读起了课文。王怡馨想，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了。陈遂意不听，她也没办法。最终王怡馨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叹了一口气，也开始诵读拗口的文言文。教室重新归于一片朗朗书声。第三节课是班会，老佛爷捧着他的保温杯踏上了讲台。按照惯例，他首先总结了此次的考试情况。一说起此次总结，老佛爷第一个提到的就是陈遂意，说到陈遂意取得了年级第一的好成绩时，他整张脸笑得满是皱褶。“陈遂意，不要骄傲，再接再厉听到没有。”老佛爷甚至还特意单独点名陈遂意，见到坐在角落的陈遂意点头回应，他才满意地说起了下一个话题。在老佛爷的喋喋不休中，陈遂意这才知道苏温琪为何非要与她的佛珠过不去。苏温琪这次是班级第2名，年级11名。之所以会被挤出前十的队列，就因为多了一个陈遂意。在陈遂意知晓这个事情时，她清楚地看到苏温琪置在桌面的拳不由自主地握紧。但陈遂意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很快挪开了目光，甚至又对着窗外发呆。说实话，她没法理解苏温琪的感受。反正有她没她，苏温琪都不会是第一名。既然不是第一名，那是第十名还是十一名，又有什么区别呢？这四十分钟里老佛爷没有停过，期间好几次，他都瞪圆双眼提高嗓门，就差没指着几个同学的鼻子骂他们要上进。直至临下课还有一分钟，他才喘了口气，抿了一口茶，说：“明天下午4点30开家长会。到时候班长组织同学布置一下教室。”话音刚落，台下一片哀嚎。坐在陈遂意前面那个男生更是恹恹地趴在桌子上，一直嘟哝着“完了完了，又要喜提男女混打了”。老佛爷懒得理会大家的怨声载道，只是在下课铃声响起那一瞬，他看向陈遂意，喊道：“陈遂意，下课了来办公室一趟。”晚饭时间的教学楼空了不少。就连办公室也只有老佛爷一个人，其余老师都不见踪影。陈遂意敲了敲门，礼貌地说了声“报告”，得到老佛爷准许后才踏进办公室。老佛爷正在翻大家的物理卷子。陈遂意不小心扫了一眼，摆在最表面的卷子上是明晃晃的44分。老佛爷似乎觉得很闹心，看着那刺眼的红色，眉头紧皱。见陈遂意停在自己旁边，他才叹了一口气，松开攥紧卷子的手，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喝了一口。在他放下卷子那一刹那，陈遂意自然也看到了卷子主人的名字。密封线那一栏上，是写得张牙舞爪的周栖野。陈遂意不合时宜地想着，原来周栖野说自己读书差劲，还真不是在谦虚。“陈遂意，你家里的情况你哥哥也大概跟我说了一下，这次家长会……”老佛爷难得说话有些犹犹豫豫，他看着陈遂意平静的脸蛋，到了嘴边的问话竟有点说不出口。陈遂意很快了然，她神色澄明，答：“章老师，只有我自己在鹿南。这次家长会可不可以我自己参加？”听到她的回话，老佛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看向陈遂意的眼神里满是怜悯，平日里凶巴巴的语调此时也刻意软了下来：“你是个好孩子，别难过，你爸爸妈妈在天之灵都会为你骄傲的。”“嗯。”陈遂意垂着头，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左腕的佛珠，低声应着，“谢谢章老师，我没事。”“其实家长会也没什么特别的，老师现在先大概给你交代一下，明天你就不用参加家长会了。”老佛爷害怕陈遂意坐在一群家长当中反倒会触景生情，索性此时此刻，他便柔声地向面前这个安静的女生交代着一些注意事项。陈遂意很乖。她一直认真地听着，对于老佛爷的每一句嘱咐她都乖巧都回着好。末了，老佛爷慈爱地摸了摸陈遂意的发，就像陈遂意的家长一样，苦口婆心地念叨着：“老师知道，你很聪明，底子也很好，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鹿南的教育水平不及京北，所以你更要自己抓紧时间学习，上课别老是发呆，如果觉得老师讲得太简单了，你自己刷刷题也可以，我已经和任课老师都打好招呼了，你可千万别只是以这里的标准要求自己……”听着老佛爷的絮絮叨叨，陈遂意的眼眶有点酸。她突然想哥哥和爷爷了。她突然想这世间，她仅有的、最珍贵的家人了。记不清老佛爷和她讲了多久，陈遂意只记得最后老佛爷让她回教室之前，特别意味深长地对她说的那番话。他说：“孩子，你要记住，你生来就是要展翅高飞的雄鹰，鹿南是困不住你的。千万不要以为呆在鹿南，你就属于鹿南了。陈遂意，别忘了，你注定要回到京北的。”：（）栖野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