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很冷,乍听平静,不容人拒绝。而她也不能拒绝,回话时格外恭敬:“是,殿下。”
虞怀苏在不失礼的情况下,尽可能吃得快一些,她与太子同处一室,简直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一刻也自在不得。
高廷放下银筷,她也松了一口气,这顿晚膳终于熬完了。
在她放松之时,太子却开了口:“虞画师似乎是不想留在宫中?”
她也放下银筷,颔首回话:“殿下,并非如此。只是民女家中还有老少,实在放心不下。”
高廷惊讶,家中老少!看来她已经婚嫁了。他沉声道:“原来是家中还有父母公婆。”
虞怀苏摇摇头,并未隐瞒实情。皇宫招她进宫作画,自然是调查过她的底细,隐瞒等同于欺君。
“殿下误会了,民女还尚未婚嫁,是民女的老师和几个收养的女童。”
“哦?都几岁了?”
“大的十一,小的四岁。”
“外面多少人如何求也求不来的机会,恨不能在宫中用尽才学,只为留下来,而你却想着要走。”
虞怀苏站了起来,扑通跪在了地上:“民女承蒙陛下厚爱,定会为贵妃娘娘画出满意的美人图。”
高廷冷哼一声,起身道:“这话你应当说给陛下听。”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膳厅,留下虞怀苏一人跪在地上。
轻水上前扶起她:“虞姑娘,轻水扶你回房。”
我按住她手腕,转头看她一眼:“我想到花园透透气。”
“好,轻水扶姑娘过去。”
虞怀苏坐在花园中的石凳上,才感觉松了一口气,湿润的寒气吸进口鼻,她也感觉舒畅多了。每次见到太子与他谈话,都能耗费她大半精力,她应对得很吃力。
天突然飘起雪花,大片大片如同鹅毛,她静静坐在石凳上,听着一片片雪花落在竹叶上的声音。
一旁的轻水抬头看了看天,俯身道:“虞姑娘,下雪了,咱们还是回房吧。”
虞怀苏摇摇头,轻声道:“我想再坐一会儿,轻水姑娘不用陪着我。”
轻水有些担忧:“若是淋了雪,姑娘会生病的。”
她朝轻水笑笑:“无碍的,只坐一会儿。”
“那轻水去给姑娘拿手炉过来。”
“好,有劳了。”
轻水离开后,雪下的更大了,落在竹叶上的声音也更大了,而她的心却静了下来。她闭眼静听,突然竹林后传来一阵细微的谈话声,她屏住呼吸,唯恐被竹林另一侧的人发现。
“殿下,此番拓拔应乾进宫定有目的。”
“的确,各国来参加宫宴的不是使臣,便是不受宠的王子公主。他在北异被寄予厚望,突然现身宫宴必然有蹊跷。”
“可要属下去查一查?”
“一定要暗中查访,一队府兵任你差遣。”
“是,属下遵命!”